走到一楼的时候，池余一抬眼，便看到了顾远。
顾远身子懒懒的靠在一旁的贩卖机上，微微低着头，单手打字，似乎在回消息，听见声音，他也只是下意识抬起脑袋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池余脚步一顿，原本清晰的思绪在瞬间又变得混乱了起来。
看到是池余时，顾远匆匆收起手机，抬眼看过去，“老程上去了？”
闻言，池余反应有些迟钝的轻轻点了下头，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嗯，刚上去，程哥说跟猫酒谈后续的一些事情。”
顾远眉骨微抬，眸中盛满了笑意，柔声道：“行，我知道了，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先过去坐会。”
说着，顾远站直身子，抬起步子往沙发角走。
池余下意识跟着走了过去。
俩人相对而坐。
“累了的话，可以先躺在沙发上睡会。”注意到池余脸上疲倦，顾远心一软，难得低声哄道：“老程那边可能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池余靠在沙发里，微抬着脑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闻言，顾远挑眉，“没事？看你这个样子，不太像。”
池余:“……”
顾远继续道:“你在想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沉默半晌，池余半垂下眼，思绪渐渐回笼，“我在想……”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鼻音。
“如果以后再赛场上遇到和你一样厉害的监管者，我要…怎么去面对。”
不管是上次试训，还是今天的试训，池余再一次清晰的见识到了顾远的能力。
哪怕他不想去想，可那些对局中的片段总是如洪水般向他袭来，让他没办法忽视，也没办法做到真的若无其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顾远愣了下，很显然他没想到池余会问他这个问题。
——
二楼，休息室。
“通过今天的试训，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程至启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的李向泽。
李向泽双手交叠，眉眼之前依旧透着几分不服输的狠劲，“我承认，Reset确实很强。”
“最后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
程至启轻笑了声，“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说，你对你自己有什么看法没？”
闻言，李向泽抬起脑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我自己？”
程至启点了点头。
“我自己……”李向泽眉头一皱，认真思考了几秒，脱口而出道:“菜就多练。”
“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有点菜，可能还得多练练。”
程至启:“……”
“所以，你就给我一句准话，我试训算过了还是没过啊？”李向泽有些焦急道:“你这老问东问西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真的，我还是很想留下的。不过看我今天这个战绩，确实有点丢人了。我认！”
程至启深呼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沉声道:“今天试训只算一考核的一部分。”
“如果你真的考虑好加入我们boF战队的话，我也希望你能按照我们战队考核标准来严格要求你自己。”
“所以，猫酒你真的考虑好加入我们boF战队了吗？”
闻言，李向泽愣了几秒，有些不确定道:“所以，我这是通过试训了？”
程至启默认的点了点头:“算是吧，从今天下午你的综合实力来看，你的基本操作和反应能力都已经达到了我们需要的水平。”
“不过……话说，按照你的水平不应该没有其他电子竞技职业俱乐部联系你才对。”
“确实也有其他战队联系过我。”对于程至启的这个疑问，李向泽有些无奈道叹了一口气，“不过，小爷我都看不上他们。”
“那些条条框框的商业战队，我去了也只能当个陪练。”
“与其给人家当狗做马的，倒不如不去。”
李向泽垂着眸，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继续道:“以前，我也没想过想要成为一名职业选手。……我也是亲眼看着EoV走上巅峰，而后又跌落谷底的人。”
“咱们中国人夺冠，咱们脸上自然有面，也光荣。”
“可，随着国内电子竞技事业陷入低谷期，欧，日赛区战队的崛起，这两年，咱们对于电子竞技行业渐渐走向商业化。”
“欧日赛区称大，我也是真的不想让咱们中国赛区后继无人，让小日子继续独大下去。”
“所以，当我今天得知Reset在这里的时候，心里确实是对他的过往心存偏见，可又看到他的态度，也算个爷们。”
“说到底，谁年轻还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休息室内安静的出奇，唯有李向泽的声音格外清晰。
程至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并没有着急打断李向泽，而是耐心的听他说。
说到最后，李向泽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神情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今天试训，当我看到卡卡跟Echo那种不顾一切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时，我当时是特别想要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的。”
“我要的就是这种为了胜利而不顾一切的坚持。”
话音落下，程至启伸手轻轻合上了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整个人如释重负般的长呼了一口气。
他满意的笑了笑，随即站起身，向对面的李向泽伸出手:“很好，我想，boF战队也需要你。”
“我代表boF战队教练欢迎你加入boF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