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阿涛用灯语说他已经控制了制高点。”
“强攻组就位,完毕。”
“后门两人就位。”
随着一声声汇报传入王队这里,他已经决定强攻进入。这个大库房独门独院,派出所和分局等各个部门在向这里赶。情报部门通过卡口和手机信号等,最终确定消失在这条胡同尽头。
“王大队,颜卿哥说快到了,他说这个叫胡一凯的中学生,对他很重要,一定不能出事。”
“这个臭小子,当局长行市见长,都敢指挥我。”
赵正一不解,不知道王队为什么急着冲进去,难道等大部队来不是更稳妥,于是他开口问:
“等所有部门来一起,不会更好吗?现在贸然冲进去,万一情况对咱们不利,后果不堪设想呀。”
“觉得我贪功了?果然是小颜带出来的,性格都这么像。我和你说吧,如果不是你说,里面这个人对颜卿很重要,兄弟们绝对有一百个办法,和大部队一起赶到,这样既没有责任,也不用承担后果。可大部队一起来,里面的那个孩子,就百分之百救不出来了。”
“为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十多年前的一天中午,省公安厅后不远的一条街,破天荒出了一个持刀抢劫的,歹徒当街把一对娘俩挟持到路边。我们分局巡特警大队第一时间就赶到,正打算现场准备开枪击毙他时,从公安厅突然出来一个领导,非说我们成熟的技战术不行,风险太大,要和匪徒谈判,现在他警衔最高,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当时歹徒有些激动,等谈判专家来的时间里,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现场已经失去了狙击的条件。从警校临时调来的狗屁专家还没说两句话,从公安厅又出来一个领导,说谈判不行,要强攻,说着就指挥现场人员,要求特警空手夺白刃。”
“这尼玛不放屁嘛!”
赵正一气愤地骂道,王队点点头补充:
“对,的确是放屁,而且这是强人所难,外行指导内行,空手夺白刃?武侠电影看多了,分不清现实。这还没完,现场特警刚准备强攻,这时又从公安厅后门联袂出来几个领导,叫停了强攻,你一言我一语,竟然现场开起常委会,那方法真是五花八门,你都不能相信,那是公安厅领导想出来的办法。呵呵,最后,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人救下来了吗?”
“现场已经对峙了近一个多小时,随着气温升高,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人类的劣根性在这时显露无遗。有帮着出主意的;有冲警察发牢骚的;有说风凉话的;有指着歹徒大骂的。可能是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歹徒,他突然激动起来,猛然间用手里的尖刀,刺向小孩,孩子妈妈拼命地保护着孩子,一刀刀扎在女人身上。最后,孩子妈妈倒在血泊中,孩子脸被刀划了一刀,身上的伤好愈合,可失去妈妈的心理伤害,一辈子都无法愈合,你说,他会不会记恨公安机关一辈子?”
“我都恨!这些当官的都该死!”
少年总是容易共情,并且喜欢追问,他非常欢迎事情如何善后的,于是迫不及待地问:
“事后那几个瞎指挥的,怎么处理的?”
王队冷冷地说:
“哼~处理?他们一看出事,全借着尿遁从公安厅后门溜回办公室看热闹,现场指挥员当机立断,在刀即将杀掉孩子时,开枪将歹徒击毙。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公安厅的领导啥事没有,继续坐在主席台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甚至开会时偶尔提及此事故作可惜。我师父则锒铛入狱,以玩忽职守最被判了一年半,出来后不到五年就患上了抑郁症,在前年跳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