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氏接过闺女手里的布巾,边擦拭眼角的泪痕,边频频点头:“说得没错,确实值得高兴,等会儿我就告诉你的两位舅舅,也让他们跟着高兴高兴!”
连漪忍不住暗自撇嘴,难怪两个弟弟从不提之前的那个私塾,那先生也太见钱眼开了!
起个名字就要一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啊!
要知道这时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块rb,就是现代人起个名也没有这个价的!
看她娘和两个弟弟高兴成这样,连漪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们颇为有趣,仅仅是取个名字就能搞得如此兴师动众。若是有人考取了功名,岂不是会乐疯了不成?
脑子里突然闪过曾经学过的一篇古文,连漪不禁嘴角微扬,那部着名的《儒林外史》中的范进可不就是因为过度欢喜而变得痴傻了吗?
晚饭丰盛异常,连李氏把她的高兴劲儿都展现在了饭菜上,一大家人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甲一、甲二也被李长湖给摁在了他旁边,还鼓动他大哥跟两人拼酒。
虽然甲一甲二也馋酒,却坚决不喝,甲一双手直摇,语气坚定:\"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家主子有令,我们一滴酒都不许碰!\"
一旁的连漪目睹两位舅舅刁难甲一、甲二,却并未出言相助,只是静静地笑看着这一切!
李长湖口才极佳,一番言辞说得甲一难以招架,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投向连漪,恳求道:\"连姑娘,您看这样行不行?等我家主子来了,我再喝酒如何?\"
连漪笑着放下碗筷,没回答甲一,只朝着两位舅舅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事我可管不着哦,大舅舅、小舅舅,你们随意吧。\"说完,她便起身离去,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人。
连漪前脚刚走,甲一便迅速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敏捷得让李长江和李长湖都来不及阻拦。而甲二则没有那么幸运,被李长湖一把牢牢抓住。
最后甲二究竟有没有饮酒,连漪并不知晓,只是次日清晨她只见到了甲一一人,那双眼如兔子眼一样的红!
看甲一这样子连漪有点儿抱歉,她没想到甲一这么认真,一晚上没睡!
往常他和甲二两倒换着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虽然也睡眠不足却也不太严重!
连漪哪好意思再奴役甲一来驾车呢?
“你去补觉吧,我小舅舅跟我一起去,让他架车就行。”
连漪说的很诚恳,奈何甲一是个死犟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无奈之下,连漪只能让甲一坐在车辕的另一侧,并倚靠着车厢稍作休整。
那头大青骡子倒是精力充沛得很,无需李长湖挥鞭子便自行迈步前行。这条道路它每日都会往返,即便闭上双目亦能畅行无阻!
连漪趴在一侧车窗看着道路两旁的农田,此时柳树沟村的土地大多已被浇灌过一轮,那些幼苗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至少不再蔫哒哒的了。
等到了大路上,路两边的情形就就让连漪眉头皱了起来,田里的那些秧苗基本没什么变化,不对,比之前见的还不如!
看到这样的景象,连漪的心情异常沉重。
\"这镇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漪喃喃自语。
这时,一旁捧着书看的连大郎,也就是连赫宣,听到了姐姐的话,放下书说了道:\"其他村子的确也建造了池塘,不过他们可没有咱们村的那种水车。听说是有好几个村庄的人都没能弄懂那份水车的设计图纸!\"
连漪听到这儿忍不住蹙眉,这些人弄不明白可以来找我啊!
直接放下不管算是怎么回事儿!
外面靠着休息的甲一也蹙起眉头,这谭镇长当初留下水车图纸的时候可是很积极的!
怎么到后边却没了动静呢!
甲一想到朝堂上那些个嘴上说的好,却不办实事儿的大人们,就一阵的气闷,莫非这谭镇长也是个嘴把式!
因着这事儿,车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儿沉闷,直到进了镇子都没人说话。
私塾里的学生已经来了不少,连漪把带来的礼物让两个弟弟拿了进去。
她上车就看着甲一,“你家主子还有几天能到,再这么耽误下去今年的收成就全没了!”
甲一也知道连漪说的对,他沉着脸想了一下,“应该在这两天就能到,我家主子倒还好,那几个工部的大人赶路太狠了恐怕受不住!”
听见甲一的话连漪脸色更难看了,“一个个体弱多病的还当什么官,没帮上忙还净拖后腿,朝廷选官不考虑这些问题吗?”
甲一被连漪的话吓得噌一下坐了起来,先看看左右,然后低声说道,“连姑娘这话不能随便说的,要是在京城估计您就被拖进大牢里了!”
连漪本就冷沉的脸更加严肃,这个皇上只知道享乐不算,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可比秦始皇那时候还严苛,连言论都要严密监控的吗?
连漪刚要再问些什么,甲一就激动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