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那位的态度明确,容不得人动窦氏一分一毫,这也让江淮不少盯上窦氏手中利益的人不得不打消念头。
庄明道看着眼前这个美若明珠的女娘,唇角勾起了笑意,当真是因为这二姑娘记在裴老夫人名下,凭着这份“亲缘”才让九公子动怒的么?
“二姑娘月前寄来拜帖,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庄明道自认庄氏与窦氏素无往来,而彼时帝京之事尚未有定论,她便已然决定拜访庄氏,这个举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思。
“本该早来的,只是帝京尚有事料理,倒是拖到了今日。”
“二姑娘可去贺州那看过了?”
庄明道说着便见文仆将刚煮好的茶水为阿笙呈上,得了他的眼神后,遂躬身退了出去。
阿笙浅笑了笑,道:“顺路去看过了。”
她这话说得清浅,让人看不出半分焦急的模样。
“我此番来拜访庄家主是有两件事与您商量,这贺州的事便是第一件。”
听闻她这般说,庄明道微微一愣,而后当即领会她的意思。
“二姑娘莫不是以为是庄家的人动手烧得船?”
庄明道罢了罢手,“我何苦与二姑娘为难。”
阿笙细细地看着庄明道的神色,缓声道:“家主误会了,我说的是我祖母她们……”
她浅抬眉目,目色定静如墨玉,却不是温润之感。
“船烧了便烧了,我云生这样的船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关心的是人。人一日未找到,我心便难安。”
“我知家主无意与我窦氏为难,但您没有意思,您府中的人呢?”
这话说得就是庄翎月了,据阿笙知晓,庄翎月在贺州的消息抵达帝京之后便匆匆离京了,显然便是冲着此事而去的。
庄明道眉目微蹙,当即唤来管事问话,管事垂着头颅,颇有些为难道:
“大姑娘自回来便一直住在别院,她院里的事,奴也不知啊。”
庄明道扫了那管事一眼,当即道:“立刻着人去别院查问。”
管事得了令,随即躬身退下,不敢耽搁,带着几个人便往别府而去。
庄明道不由叹了口气,“二姑娘宽心,若府内有人当真知晓窦老夫人下落,我定然相帮。”
阿笙是不知庄明道今日对她的客套来源于此前裴钰的态度,因此她并不太相信庄明道的话。今日她会来庄氏要人并非是料定人就在庄氏手中,而是明明白白告诉庄氏自己对其的怀疑,若安氏等人真的出了事,她便第一个会想到庄氏。
饶是庄氏也不会愿意缠上窦氏的人命官司,所以行为必当有所顾忌。
见阿笙并未接自己的话,显然是并不相信自己,庄明道抬首,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二姑娘说此来为了两件事,那第二件事是?”
闻此,阿笙敛了眉目,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那茶器盏碟相撞的声音颇为清脆。
她抬眼看向庄明道,神色间始终不失镇定与分寸。
“第二件事便是为了大皇子的生父,顾胜川。”
此话一出,庄明道的神色不由沉了三分,但这转瞬即逝的神情却未被阿笙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