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着父子二人都差不了多少,这些年若不是窦盛康因门第之见压着不肯松口,窦知进都不知纳了多少妾了。
阿笙收敛了神色,浅浅地看向对面,她扫过沈自轸,刻意避开了他投来的眼,而后看向汪旭阳。
“汪兄,这般无耻之徒,若是落到你手上当如何处置?”
阿笙唤沈自轸为“沈大人”,到了汪旭阳这里却是“汪兄”。
沈自轸微微挑眉,他此时可以断定,她多少带着几分故意。
汪旭阳倒是未注意到这个。
阿笙会问他,只因他如今在司政领了差事,虽只是编撰,但接触的尽是央国律法和各地审判的先例。
对于这些事当是熟悉的。
但此前这几人对话让人听得莫名。
“不知他究竟犯了何事?”
“他在鸿福寺侵犯了清白女子。”
阿笙并未点出其名,但从刚才对话中可知,这个女子便是周家姑娘了。
汪旭阳沉了眉目,“按央国律,违反个人意愿侵犯女子者,轻则判十年牢狱之苦,重则发配远疆。”
阿笙闻此,却忽然浅浅笑了笑,那看来她并未给窦荣昌判错,他便该被送去那荒无人烟之地了此残生。
但现下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窦盛康此人看重家族血脉的传承,当年若那外室生的只是一个女儿,他也不会逼着安氏承认窦知进。
若是要彻底将窦荣昌撵出窦府,就要在窦盛康回来之前,尽快动手。
阿笙从窗户往外看着正巧走出楼内的窦荣昌等人,她指了指窦荣昌身旁的蓝衣男子。
“二位可认得此人?”
汪旭阳顺着看了一眼,道:“商行司甄大人家的二公子。”
阿笙抬了抬眉目,一副了然的模样。
“原来如此。”
二人不知她这原来如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两天之后,这甄家二公子便“意外”得到一个消息,皇城司欲招揽新人。
皇城司与京机营在军机阁内属于当之无愧的京官。
对于那些善武不善文之人,这两处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但也因为差事好,这两处招揽新人,向来都引得各家争破脑袋去夺那一个名额。
甄二公子得到这个消息后便当下来了窦府,将此消息秘密告知给了窦荣昌。
彼时,阿笙正在院内小口吃着甜瓜,听闻隔壁府来了客,掀了掀嘴角。
窦知进白日里都在窦氏布行处理事务,能找的便只有窦荣昌了。
此时小桃来报,锦瑟来了。
自上次茉莉公主闹事之后,锦瑟便到了天水阁,如今拿着天水阁丰厚的月给,在城东置办了一处小宅子,日子越发惬意。
锦瑟刚到便见阿笙懒懒地躺在凉椅之上,吹着穿堂风,看样子是午休刚起。
一旁还放着小块的瓜果。
锦瑟将近日的账目拿给阿笙看,天水阁虽有帐房先生,但东家得过目,这是规矩。
但阿笙今日将锦瑟唤来却不是为了这个。
“还记得前几日让你帮我找个贩子传播消息的事?”
这件事锦瑟记得,阿笙着人向三批串子卖了一些消息,又让他们相互流布。
这里面的消息有真有假,真假参半,也难查源头。
他们相互之间都以为自己是得了真消息,并对外卖出了重金。
“我记得你找的那人是叫阿布?”
锦瑟点了点头,“他日常就在天水阁后街做些买卖。”
“给他一笔钱,让他暂避,一年以内不要回帝京。”
锦瑟不知阿笙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既然她未让窦府的人去做此事,那么此事便不能被窦氏之人知晓。
而且锦瑟了解阿笙,她若要做某件事,便会将事做绝了,容不得有后路。
因此锦瑟离开窦府之后,便赶紧着人将那阿布送出了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