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一路,最终还是定在了孙琪的小院子,勾栏这两日正好歇业,倒正好没人打扰。
魏弘去窑洞接翟翔,孙琪安排人打扫清理,宁悬心已经提前一步去医馆取相应的装备材料了,郎晔趁着空隙,匆匆跑回家里打算彻底清洗一番,正好在门口碰着了满头汗水的朱辰。
朱辰疲惫的脸上一下子神采飞扬,忍不住叫苦道:“少爷,你可回来了——”
郎晔直接抬手:“别嚷,就当没见过我。”
“少爷你这是……”
“等我回来给你涨工资!”
“嗯?”
“每月一百两!”
朱辰一把拉开大门:“少爷您请进,少爷您忙,少爷我先去干活了,少爷再见。”
郎晔看着他一脸的谄媚样感觉好不适应,时间紧迫也不废话了,直接冲了进去:“着人打一桶,不,两桶热水到我房里。”
“好嘞少爷,马上送到。”朱辰满脸笑容往厨房间走去,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每个月整整一百两啊,这是什么概念?若按之前在郎大人手下当衙役那五百文的月俸,这一百两自己得十几年才能省下来,虽然在县衙当差的收入不能以月俸均算,但无论怎么说,哪有少爷这俸禄拿得爽快?这要不了几年,自己不得富得流油?这下老爹还敢打我试试!话说小八今年几岁了,是不是要给他物色个媳妇了?首席店长被郎晔的金钱大炮直接轰得找不着北了,却不知年底的时候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少爷威武!”
郎晔正在房里脱衣服,被院子里朱辰的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衣袖“刺啦”一声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卧槽,有病吧。”
一把拉断衣袖,略带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郎晔看着隐隐的青筋用力握了握拳头,丝丝肌肉线条显露出来:“这军训还是有几分效果的嘛。”随即又拍了拍依然肥硕的肚皮,懊恼道:“六块腹肌什么时候能练出来呢?”
脑中浮现出翟斐和卫骐宛如标枪似的身形,郎晔涌出无尽的羡慕,暗暗下决心道:“等我学成,亮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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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后院的一间屋子内,挤满了人,气氛有点凝重,小蔓扶着姜珺坐在床沿,两人眼眶都有些泛红。翟斐跪在地上握着父亲的手,眼泪汩汩地往下掉。魏弘和孙琪离得稍微远一些,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翟翔和几人悲戚的样子,心情也沉重无比。
“让开、让开,都挤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病人都快喘不上来气了?”宁悬心提着一大包东西匆匆赶到。
“丫头,你真有把握?”姜珺眼底的哀伤宛如实质,和丈夫敞开心怀后,两人如胶似漆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但爱人的突然倒下让这位地位超然的神医完全乱了方寸。
“我不敢打包票,但晔哥哥的话你总信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没把握的话?”宁悬心小心的一边准备工具一边回道。
翟斐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郎晔呢?”
“这不就来了么,急什么急?好好的大小伙子,动不动就哭鼻子,像什么样子?”郎晔穿了一身清爽的浅色长袍,袖口又宽又大,小心绕开老魏走了进来。
“郎晔——你……救救……”翟斐又开始哽咽了,父亲从小对他就严加管教,几乎没给过好颜色,但翟斐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因为他知道父亲心底里是为他好。
“无关人等都出去等着,房里留心儿和我就行了。”郎晔避开翟斐伸过来的手,“现在不要接触我,我洗了老半天,皮都快洗掉一层了!”
姜珺是顶级医者,立马从郎晔的话里感受到了份量:“斐儿,听郎晔的。”
众人鱼贯而出,姜珺最后一个出门,无比留恋地看了丈夫一眼,冲着郎晔深深弯下腰去:“郎晔,拜托你了,无论结果好坏,慈云阁姜珺承你这份情。”
郎晔忙不迭地躲开:“您这是干什么?翟叔和我老爹亲如兄弟,待我比对亲儿子还好,于情于理我都会倾尽全力救治,您算是我长辈,这是要折煞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