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猗发觉自己这次昏迷之后,身边的三人都变得格外粘人起来。
只是宁昭回太忙,云子猗不愿让他在自己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便是他想来,也时常被云子猗劝回去休息。
纪览也被军营的事牵绊着,加上大多时间都在练兵,时常一天忙下来,浑身上下弄得汗涔涔,脏兮兮的。
他怕染脏了自己神仙一样的心上人,总要仔细沐浴更衣过后才敢来找他,却又不敢待得太晚,怕打扰云子猗休息,往往也相处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倒是时常能赖在云子猗的住处住上一晚。
谢明河则不同,他不像宁昭回总要时常见人,也不必往军营里去,便是手头有些事要处理,都能在拜访云子猗时一并带来。
两人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一个看书,一个工作,时不时聊上几句,或是在书里或是公文中看到的趣事,或是对天下局势的分析,十分融洽。
到后来,谢明河就干脆住在了云子猗府中,两人彻底形影不离。
纪览对这些事都不大敏感,满心满眼里只有云子猗一人,倒是宁昭回发觉了谢明河有些不对劲,暗自警惕。
没过多久,云子猗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提醒宁昭回是时候出兵了。
此事事关重大,宁昭回是必定要亲自前往的,纪览也没有不去的道理,谢明河倒是去不去都成。
唯一不确定的,还是云子猗。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我怕先生的身子受不住。”宁昭回苦口婆心地劝道,“先生就留下好好休养,帮我守好安州城,好不好?”
云子猗垂下眼,深深叹了口气:“主公这样说,我在这军中还有什么用处?”
守城有路朗将军,加之近来也不会有人来攻打安州城,根本用不上他。
至于平日的公务,谢明河也不愿让他费心,云子猗不止一次提出过想要帮忙,却都被他婉言回绝了。
何况他本就是宁家军的军师,从一开始,他在这军中最大的用处,就是在兵法和军事上,此战又尤其事关重大,对于天下局势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云子猗没有不去的道理。
宁昭回知道自己在面对云子猗的事时,已然是情感代替了理智占据上风,也知道如今的状况不该如此感情用事。
但他不放心。
这样一次次的看着云子猗病发,疼痛地蜷缩在床榻上,止不住地颤抖,甚至一次次昏迷……
他实在太怕了。
怕哪一日真的失去这个人。
“我知道你担心我。”云子猗见他沉默不语,温声道,“可若是你不带我一起去,我也定然会担心你们的状况,日夜为此烦忧,岂不是也对养病不利?”
“这……”宁昭回说不过他,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一把将云子猗拥入怀中,再一次问道,“先生当真要去?”
云子猗郑重道:“去。”
他若真在此苟且偷生,毫无作为,岂不是白来这个世界活一遭。
“我明白了。”宁昭回叹了口气,终究是点了头。
“我答应先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