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退开，“杨先生能不能先出去，我刚拖好的地...”我低头看着他的鞋。
他的手落在半空，怔了怔，退到了门外。
我没再理会，继续将剩下的工作做完。
关好朱漆大门，我紧了紧衣服，“杨先生不是要谈谈吗？走吧。”
我走在前面，杨成没说话，跟在我身后。
走到停车场，他按动车钥匙，我坐上后排座位，看着窗外，任他将我带到一处私人会所。
走进包间，他点了些酒水，服务员退出去之后，我们相对无言。
我拿出手里的资料放在面前的桌上，“杨先生，这是我们画廊的合作意向书，您有时间看一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老板说了，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我将资料袋推向他。他一下抓住我的手，我赶紧往回抽，他开口，“你订婚了？”
我用力抽回手，揉了揉，看着手上的戒指点点头。
他突然眉头紧锁，呼吸加快，眼神变得犀利，“什么时候？”
“今年...”
他神情又阴郁起来，“青青，你等了我...这么久吗？”
听到他的话，我嗤笑出声，“杨先生，恐怕你误会了。我才订婚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确实等过你，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青青，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我同样犀利地看着他，冰冷开口：“杨先生，我再说一次，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说起来，“青青，我当年到了法国，就..一直忙于学业。那边的教学很严格，所以..一开始我没有时间联系你。而且...我爸妈也跟我过去了，他们..不让我做除了绘画以外的任何事。我..只能专心于学业...”
“我想过要偷偷联系你，但是..失败了。所以...”
我抬头看着他，“所以，你就放弃了。这一放弃就是十年？你学业有成了，毕业了，成了优秀的画家，还是没有时间联系我对吗？”我靠在沙发上，“这就是你的苦衷？”
他眼神阴郁地看着我，“对不起，青青。”
我观察着面前的杨成。他比高中时高了些，戴着黑色耳钉；束起头发后，依旧明朗的五官露了出来。只是蓄着胡须的脸上都是颓废感，完全不是我印象里，阳光开朗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男孩了。
他的眼睛浑浊而无光，虽然穿着很运动风的衣服，整个人也是干净清爽，还带着淡淡香水味，但我就是觉得他是个阴郁和极其深沉的人。
而且我对他始终陌生至极，没有一点点熟悉感。
“杨成，我们都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你真的没必要再跟我解释这些早已过去的事。再说，我其实也理解你，和你父母。也早就忘了那些事了。”
“所以，你还是好好看看我带来的资料吧。我还是很想跟你合作的。”我直起身子，“我很想看看，现在的你，会画出怎样的惊世作品，毕竟，杨大画家可是名满国内艺术圈的天才画家。”
我说的很真诚，没有半点挖苦和敷衍。我确实想看看，那个我曾经无比敬仰的男孩，有没有变成他应有的样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真的想看看我的画？”
“当然了，如果我们合作成功，我就能见到了。即使没有成功，我也会去看的。杨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就对你带着偏见。”我站起身，“所以，麻烦你好好看看合同，有问题找我，这是我电话。”
我将一张纸条递给他，“我先走了。”
我拿起外套离开了包间，刚好碰到送水的服务员，拿起橙汁喝下，离开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