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以前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可后边家道中落，被卖给我爸做了童养媳。”
“从我妈来到我爸身边开始，我爸就一直当成老婆养着，什么都不让我妈做，还配了十多人在左右伺候，没吃过半点苦。”
“我妈打小就被我爸保护得太好，所以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更没见过这世间的黑暗。”
“对于我妈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如果变坏了，那肯定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会变成坏人。”
“因为我妈从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坏人，我爸地位又显赫，围在我妈身边的都是讨好她的人，她就误以为，这个世家都是光明的。”
“我爸生病后，她慌张又无措，像个孩子一般趴在我爸身上一直哭。”
说到这，季澈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变得很难受。
坐洗手台上的萧毅，见季澈这么难受，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季澈颤着呼吸整理好情绪，笑着有些牵强又苦涩的道，“我爸过世后，第一个凶我妈的是我，所以她很怕我。”
萧毅能看得出来，季澈说这话时，比谁都痛苦。
“我没想凶她，我是怕她太单纯，容易被人算计。”
“那个时候的我太弱，没办法保护她，又着急，所以脾气有点大。”
季澈眼眶红了起来，声音则有些哽咽。
“我爸病重昏迷不醒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
“是我大姐，她抓着我肩膀，告诉我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大姐在。”
“隔天，她就选择了联姻，嫁给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纨绔子弟。”
“萧毅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没用。”
季澈眼泪落下，滴到萧毅腿上。
萧毅马上回复，“你十四岁就撑起整个季家，怎么会没用？”
萧毅没有丝毫犹豫的肯定，让季澈喉咙发哽。
他一把就抱住坐洗手台上的萧毅，脑袋埋入萧毅颈窝，用力吸鼻子。
这些心事他以前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怕自己的懦弱被别人发现，让季家万劫不复。
父亲病重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梦见父亲病好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公司也没有出任何的问题。
可每次他醒过来，看到的仍旧是躺在床上插着管，日渐消瘦一动不动的父亲。
父亲过世那天回光返照，凹陷的眼窝淌着泪，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小澈，爸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男子汉，你一定要咳咳……要保护好你母亲跟大姐。”
“家里除了你徐叔王叔跟严寒，其……其他的人，你都不能信。”
“对不起，爸咳咳……爸只能陪你们走到这，以后得，得辛苦你了。”
“你妈她……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苦，也不知道人间险恶，你一定要……要好好的照顾她。”
“有什么事情，你就咳咳……就跟你大姐商量，她知道，知道该怎么做。”
那天的父亲交代了好多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也因为记得清楚，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险些把他压垮。
坐洗手台上让季澈抱着的萧毅张开手臂，也环抱住了季澈。
季澈的事情他是打听过，可听到的都是心狠手辣，所以让他先入为主的以为，季澈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可真相却是，季澈脆弱，就像个压抑了许久的孩子，无人知晓他的痛苦。
“你会不会，不喜欢你男人哭，喜欢你男人像个男子汉？”
抱着萧毅，脑袋埋入萧毅颈窝的季澈吸鼻子问。
“不会。”
不管是季澈还是萧诚，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爱哭。
他要是讨厌，就不会有现在的关系。
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季澈恢复记忆，没有萧诚的记忆时，会问他，他变成萧诚的时候开不开心。
他回答开心的时候，季澈笑了，笑得有些孩子气。
季澈抱紧萧毅身子，“我比你小，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孩子？”
“不会。”
萧毅答案仍旧是肯定。
“那你以后，要是遇到比我更帅的男人，会不会就移情别恋了？”
“你年纪比我小，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可不会，我只要你。”
季澈快速放开萧毅，马上站直身子对天发誓，“我季澈以后要是看上谁不要萧毅了，那就不得好死。”
洗手台上的萧毅仰头看着季澈严肃发誓，没有任何怀疑。
季澈变成萧诚后，仍旧能对他一见钟情，又怎么可能会说谎骗他。
“萧毅你也快发誓，说这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只有我这么一个老公。”
季澈急声催促。
萧毅无语，“下下下辈子你都预订好了？”
“不仅是下下下辈子，以后的无数个辈子我都预订好了，谁要是敢跟我抢，我就跟他拼命。”
季澈的表情，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萧毅安静的看着季澈，然后伸手摸了摸季澈的脸。
季澈说的每个字，他都信。
年下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季澈只是喜欢在他跟前哭，喜欢在他跟前耍无赖，遇上事情的时候，他比谁都靠谱。
季澈大手覆盖上萧毅摸他脸的手背，脸往萧毅掌心上蹭，笑着跟萧毅说，“你老公我虽然年纪小，可我长得帅啊！你去哪里找像我这么帅又会撒娇的老公。”
“外头的男人会的，我都会，他们不会的，我也都会，实在不行，你喜欢什么我就学什么，保证让你满意。”
季澈跟大狗狗似的蹭着萧毅掌心，努力的推销自己。
萧毅可不敢再让季澈学。
现在的季澈不像萧诚好糊弄，一旦学到手，非的天天用他身上不可。
“萧毅～你还没给我亲亲呢。”
季澈又蹭着萧毅掌心撒娇。
“刚刚不是亲过了吗？”
“你就亲了下我嘴巴而已，不算。”
萧毅气得不行，这不是耍赖吗？
“萧毅乖～仰头，亲老公。”
季澈俯身又开始哄坐洗手台上的萧毅，呼吸有些热的又扑到萧毅脸上。
萧毅本不用理会，可季澈这模样，他真的不忍心拒绝，便抬头，主动堵住季澈唇。
萧毅亲上来的那一瞬间，季澈心里的小人乐开了花，再次感叹恢复记忆真他妈太好了。
季澈一把把萧毅从洗手台上抱起来，抬头反过来堵住萧毅唇，往花洒底下走。
萧毅知道季澈想干嘛！却没再阻止。
最多就是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消失两个小时，夜市街那边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
“萧毅……萧毅好乖。”
季澈放开萧毅唇，抬着头，满脸痴迷的看着萧毅。
萧毅脸立即一红。
这模样的季澈，怪让他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