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资笑容终于出现龟裂。
他干笑两声,企图转移话题。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三句离不开自己被无法无天的庶子庶女欺负了,舅舅你作为我母亲的嫡兄弟,应该为我出气。
易远资笑容难以维持。
顾老夫人这才开口问易远资来意。
易远资立即道出来意,心里也松了口气。
“回老夫人,家父听闻小妹被贬为平妻,不知何意?易家之女,贤惠之名在外,家母身为谢氏嫡女,规矩礼仪挑不出差错,家母对几个妹妹教导有方,断不会出现大差错。”
易远资拱手抱拳,遥指天子方向:“家父身为梁国大将军,戍守边关,又蒙受圣上重用,嫡姐为顾家诞下子嗣血崩而死,如今庶姐又被贬为平妻,此事实在莫名其妙,小侄也难以给家父一个交代。”
顾老夫人低头喝茶,掩饰掉嘴角的嘲讽。
九希盯着易远资,炙热的视线让易远资如芒在背。
他顺着视线看去,九希脸上是热情似火的笑容。
顾老夫人放下茶杯,抬帕轻摸嘴角。
“你这是来兴师问罪?谢老夫人可知?还是说,这是谢老夫人与易大将军的意思?”
易远资心里一紧。
笑道:“父亲远在边关自是不知,不过,好好的正妻贬为妾,这对易家名声有碍。”
九希冷笑。
这易远资不愧是与易如烟一母同胞的姐弟。
能说会道,心机手段都不差。
瞧易远资的意思,是既想为易如烟母子做主,又想把所有过错推到顾家身上。
易远资虽然品级不高,但在朝堂为官,消息不输顾老夫人这些后宅妇人。
顾老夫人能知道的,易远资不可能不知道易如烟为何被贬为平妻。
只是装傻不知,又拿易大将军当名头向顾家示威。
尤其是,顾父被夺尚书之位,易远资就觉得可以施压。
银嬷嬷皱眉,不满的清扫易远资。
这个庶子不可小觑。
顾老夫人但笑不语,见状,九希接过话题。
“舅舅,你真不知小姨为何被贬平妻?”
易远资皱眉,瞥了眼顾老夫人,轻声呵斥:“希儿莫闹,舅舅与你祖母有要事相商。”
“无碍,希儿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礼,顾家几个孙子孙女,就希儿最得我心意。”
“祖母~”
九希声音发嗲,抓着顾老夫人的袖子左右摇摆:“希儿最喜欢祖母了,祖母是希儿的恩人和靠山,以后希儿发达,定要百倍报答祖母~”
易远资暗暗心惊。
不是说这蠢货比草包还不如?
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仔细搜寻有关九希的记忆,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京中传闻顾家有一草包,貌丑无颜,粗鄙不堪大字不识。
“舅舅?舅舅?”
耳边响起九希那娇俏做作的声音。
抬头,对上九希亮晶晶的眸子。
“舅舅不知为何姨娘被罚,希儿告诉你吧。”
“这,”易远资自然知道,但他不想被九希打乱计划。
但九希说话又快又清晰。
“姨娘以色侍人这是本分,毕竟妾就是妾,又是庶女出身,这规矩自然比不上嫡子嫡女,”
“姨娘纠缠父亲导致父亲错过早朝,又害父亲被贬,要不是看在姨娘为顾家开枝散叶的情分与易家面子,易姨娘早就被打死,一卷烂草席裹了丢去乱葬岗,舅舅你属实是错怪了祖母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