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爷爷知道建筑工地的环境差工作累,但我们家的产业不少,我年轻的时候,一天能辗转十几个工地查看监工,年轻人,总要有些耐心。”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自然知晓有些事情的轻重缓急,此刻倒是有些偏向池华的观点,伸手拍着池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
池秋垂下头,眼睛晃的极快,想着该如何应对,对方这么说,是和池华一般,也觉得他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了。
这可不行,他辛苦经营的形象,不能被别人的一句话而脏污了!
“爷爷,对不起,我只是一去那种地方,就会想到从前……”
“……不想去,就不去吧,过两天,我再给你挑一个舒服的岗位。”池秋自小跟着他母亲生长在外界,吃过不少苦,池老爷子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得对这个孩子多有亏欠。
不再纠结于池秋工作的事情,老爷子等着池鸩过来准备兴师问罪。
池华寻过去的时候,池鸩正揽着游慕同宋霜寒暄。
同秦总聊了些合作的事,花费了不少时间,池鸩原以为围在游慕身边的宋家人早就离开了,不想对面三人倒像是鞋底黏地,没有丝毫挪动的样子。
靠过去正要委婉的撵人,池华过来,打断了他将要脱口的言语。
清楚老爷子想闹什么幺蛾子,这事他确实需要解决一下。
短暂的思虑过后,池鸩拉着游慕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随手拿抱枕垫在对方后腰,叮嘱了一番才起身看向一侧的宋家人。
“池先生似乎很忙碌,没关系,不用刻意招待我们,我去给这几个孩子拿些点心。”宋霜知道池鸩是想撵自己走的,但对方这话没说出口,她便能继续厚脸皮下去。
抢在对方说话前先堵了对方的话头,宋霜示意儿子先坐下,自来熟的拉着宋青阳转身去了另一头的甜点区,没给池鸩驱赶的机会。
池鸩确实没了办法,人都不在眼前了,他总不能驱赶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小辈离开。
无法,他只能先去处理老爷子的火气。
沙发上,确认了母亲和池鸩都走远,宋莫阳缓缓抬头,望向游慕,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还好吗?”
揉了揉脖颈,游慕反问:“我有什么不好?”
伸手指了指游慕颈侧的某一处,宋莫阳立刻收回手,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那个……你脖子上的粉底,有些花了。”
揉着脖子的手一僵,游慕摊手一看,果然在手心里发现了余粉。
原本用来遮盖印子的粉霜,被他无意识中伸手搓掉了些。
想到遮瑕这种麻烦事,游慕面色当即不太好,连带着腰都开始酸,又没忍住在心里将池鸩怒骂一顿。
见对方神色不断变换的表情,宋莫阳不清楚这种事情是不是对方自愿的。
其他的情形他不甚了解,但在捕捉到对方眼中那一闪的恼怒之后,他鼓起勇气将窝在心中的话说出口:
“游慕,你想不想……我是说,如果你不想这样……”
他妈妈不会在宋家停留很久,带他回国是为了看病,年后,也该返航了。
如果现在这些事情游慕不喜欢,他想妈妈一定会帮忙的,他们远走高飞,就算池鸩再厉害,也很难在短期内寻找到他们。
曾经,他在荣城备受冷待。
现在他收获了一份亲情,也想让这个顶替自己的人,活的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就当是,他在向曾经的自己,伸出援手。
“游慕,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什么都不用考虑,和我们走吧!”
“他必须走!”与热闹会场一壁之隔的房间内,池老爷子拍着木桌,态度强硬的要求池鸩将游慕送走。
“我告诉你池鸩,那个游慕,他必须离开池家!”
“他都成年了,还需要你养着?像什么话!你倒是好心,又是帮着建公司,又是帮着拿遗产,你知道外界都是怎么传你们的!池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光了!”
坐在左侧的首椅上,池鸩听着对方的训斥,面上却不似以前一般恭谨。他甚至在听到池老爷子说传出谣言的时候笑出声来。
“外界能传出去些什么,不都被父亲您压下了?”他倒是想让人传出去,但总归要顾及着小青年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