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儿子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也不是因为惦念着游家的钱,才引诱的少爷,她想,替昏迷的儿子,分说几句。
“夫人,我知道薛河该打,该罚,也知道以薛河的身份,留在少爷身边便是高攀。”
薛婶子这些日子以来,未曾睡过一日好觉,整日被愧疚和自责的情绪裹挟着,面色苍白,又因为连日的落泪,双眼红肿,整个人憔悴不已。
“不敢隐瞒夫人,最先发现这事的,是我,便是老大被衙役带走的那日。他如今日这般跪着,任凭我如何打骂,都不松口,我劝不动的,夫人”
“薛河他,自小便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认定了除了跟在少爷身边,便是只有死这一条路的。”
“夫人于我有恩,我不会为他辩白什么,若是要他死,那便请夫人,为他留个全尸吧,好叫我,带他与他爹葬在一处。”薛婶子声泪俱下,压抑着声线克制着呜咽,生怕游夫人觉得自己在以退为进的博同情。
薛婶子说的伤心,游夫人瞧着也颇为触动,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又都是做母亲的,怎会不明白薛婶子此时的为难境地。
她原本,就不愿将此事往薛婶子身上牵扯的。
“你先起来”
游夫人弯腰打算将人扶起来,可薛婶子满心的愧对与悲戚,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摇着头要给游夫人磕头告罪。
“先起来,此事我不会迁怒于你,至于薛河……且再议吧”
游夫人看不过眼,强制将人拉起来,又唤来小翠交由她将薛婶子扶下去休息。
“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小翠,扶你婶子回房”
小翠机灵,老早便守在门外了,听到传唤连忙走过来搀扶着薛婶子,将人带下去。
夜间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温度降下,有些湿冷。
游慕推开屋门,在昏暗中瞧见床上的薛河。
他趴在床上,后背的伤势有些炎症,又带起高热,他睡的并不安稳。
走近了些,游慕伸手抚过薛河无意识蹙起的眉,又试了试体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圆球状的丹药塞进薛河口中。
料想过有这么一遭,之前从那老大夫手里买来的止痛药有了用处。
挑开衣服看了眼后背的伤势,血迹洇湿了纱布,游老爷怒火中烧,恨不得弄死薛河,自然也不会细致的给他治伤,这伤口处理的并不好。
好在那大夫还留下不少纱布,游慕拆了旧的,换了品质上好的药粉撒上去,再逐一包扎好。
换好了药,止痛药的效果挥发出来,薛河睡的沉稳了许多。
“受苦了,不过……还要再忍忍”若想让爹娘同意,薛河这顿打是免不了的。
拿手指沾水润了润薛河干结的唇瓣,又含了一口渡过去,擦了水渍。末了,游慕就着对方唇角亲了亲,才转身阖上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