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河记下这番话,随着来时的两名衙役离开。
一旁尽量压低自己存在感的月娘倒是听得后背发寒,她着实没料到石平竟如此大胆。
可,若是石平被捉住了......为了保命,对方一定会将自己拱出来!
手指在袖口下搅动着,月娘听着姚夫人的话音,却不敢打包票石平一定能逃出生天。
私心里,她自然希望那石平跑的越远越好,可,万一没跑掉呢?
对方可是知道自己入了姚府的。
思来想去,月娘赶着姚夫人要将她撵走前出了声:“......夫人,这个薛河,或许并不可信”
为了保住自己,她必须帮石平打掩护,所以,要找一个分散精力的替罪羊。
这种场合下,装作背景板的姚公子听到月娘出声,显然被惊的不轻,眼神中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你说?”姚夫人来了点兴趣,手上的鞭子收起,转而将注意力挪到了月娘身上。
月娘咽了口唾沫,看见那沾血的倒刺鞭子还是怯的,可为了自己,她不得不说:
“这薛河,他娘欠了游家的债,他们母子两个是为了还债才去游家做工的。游少爷脾气大,行事嚣张,虽然是个傻子,却总爱殴打欺负别人,我觉得,兴许是这薛河不愿意还债了,故意放的火呢?”
“而且,游夫人手里的财宝不少,那薛婶子必定是见过的,说不得就是他们母子合谋故意的,只不过被发现的及时,没能得逞罢了!”
“毕竟,这个薛海便是个例子,他们薛家,或许从根上便是坏的!”
为了强调自己言语的真实性,月娘还拿了薛海当例子。
“有道理,你可有证据?”姚夫人耐心的听着,瞧着月娘的神色越发古怪了些。
这月娘倒也是个有意思的,寻常的丫鬟,即便真的受了委屈,换了主子也谨慎着不轻易说旧东家的不是。
一方面,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又心思狭隘只记仇。另一方面,终究是下人,谁又能保证换了主子便能一路坦途呢?
若是什么都不说,旧主子尚且能念一丝旧。如月娘这般大肆宣扬的,若是某日遭了难,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可不是自断后路吗?
再者,这般堂而皇之的说游夫人手握财宝,这月娘曾经身为游少爷身边的丫鬟,怕是也见过不少。
这样的证词,如何能作数?
她有意借薛海这事吓唬对方,却未见有效果。
这月娘,胆子倒是比一般的姑娘大不少。
“…这……可他欠债,便是有足够的可疑呀夫人!”月娘说不出来,又极力想给薛河定罪,换掉石平。
“月娘,游夫人待你如何?”
月娘一愣,不明白这话题如何转的这般快,犹豫了一下,思维转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姚公子,月娘开始诉苦:
“游夫人她,虽是不错,可身为主子,又怎会体谅做奴婢的不易,我在乡下时,过得不算好,是遇上了姚郎,才得了救赎…”
这般说着,月娘潋滟着杏眼望向姚公子。这姚公子也是个没多少脑子的,对方秋水含波的看过来,他便满脑子只剩下了寻欢。
姚夫人在一旁冷眼瞧着,觉得若是此刻有一方床榻,她便可以直接离开了。
不想二人再磋磨自己的眼睛,姚夫人出声提醒着姚公子:
“夫君,夜深了,带月姨娘回去吧”
“那夫人,我们先行一步”姚公子迫不及待的拉着月娘逃离这阴森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