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长乐宫,颜沐清看见虞瑾堂进门,疾步迎上前,“殿下!”
虞瑾堂面色惶然,被猛然的呼唤吓得浑身发颤,待眸子聚焦看清眼前之人是颜沐清,一把扯住其手臂,“沐清,咱们要行知举,父皇好似都知道了,他都知道,都知道,要不我们、我们还是、”
颜沐清厉声打断虞瑾堂语无伦次的言语,“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论父皇知情与否,我们都没有后路可退。我外祖家和薛家老少的性命全部系在殿下身上,若失败,所有人都得提前下黄泉。所以殿下不可再有打退堂鼓的念头,明日之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所有人都输不起。”
见虞瑾堂的眸光避开,颜沐清反手抓紧他的手,“父皇已连续半月罢免了大朝会,今日叫殿下过去乾清宫,可是单独与殿下说了什么话?”
远景帝一系列的迷幻作为,让原本不坚定要夺位的虞瑾堂多了几分坚定。
同很多忧国忧民的臣子般,虞瑾堂迫切希望保住大丰的利益,为枉死的大公主和五皇子讨回应有的公道。
好不容易坚定了的信念忽又崩塌,颜沐清必须搞明白其中发生了何蹊跷,眼下即将见分晓,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手上受痛,虞瑾堂涣散的神智被拉回,颤着声音说道:“父皇他将我单独叫至御书房,问我是否还记得,幼时被他圈在环中教导课业的模样,还问我对他可有何不满,有什么不满都可说出来……父皇他说自己年岁大了,脑子还清醒的很,犯了错,会改正的,要我不要记恨于他。他已经没了大皇兄、五皇兄他们,不想再失去骨肉血脉……”
作孽至此,远景帝竟还试图打亲情牌?颜沐清压下眸中的嘲讽,温声安慰道:“殿下莫要太过自责,你只是想守住大丰子民的利益,替大皇姐和五皇帝讨回公道,并不是要行伤害父皇之举。殿下是储君,本就是要登上皇位的,如今不过是早些登位罢了。父皇若愿意主动传位于你,他还是万人敬仰的太上皇。为了大丰的子民能更好,殿下你的那点愧疚又算得了什么?”
“对,沐清你说的对,孤的愧疚与万千大丰百姓比起来,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的。”虞瑾堂将颜沐清拥入怀中,“沐清,还好有你,还好有你。”
颜沐清反抱住他,“不管今后如何,嫔妾会永远伴在殿下身边,不论生死,都陪着殿下。”
薛家和苏家已收拢了大半的朝堂臣子,御林军那头也提前埋了暗线,如今东风已至,成败全在明日的逼宫之举。
虞瑾堂若成功登位,前世所有人的命运将彻底扭转,若失败,她便还如前世一般,陪着他入黄泉。
她已尽力逆天改命,结果如何只能交给老天,左右已多活了一世,多出来好几载的陪伴,她该知足。
……
天气闷沉了一夜,卯时将至时,颜沐筠被热醒,翻来覆去再无法入睡,懒得再麻烦下人换冰盆,干脆抱起熟睡的擎哥儿去了颜沐禧的屋子。
如今的颜沐禧早没了幼时的好睡眠,已然睡醒,正倚在软塌上看话本子,看到母子二人进门,疑惑一瞬笑道:“三妹妹这嫁做人妇后,怎学的如此粘人呢!有儿子陪不算,还要时时刻刻粘着姐妹。”
颜沐筠嗔了她一眼,“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忘打趣人!”余光扫到被放置到一旁的话本子,凤眸不由睁大,“二姐姐有心思看话本子,难不成觉得大姐姐和太子会安全无虞?”
“三妹妹未免太高看于我了,我又不是神算子,怎可能算到未发生之事嘛!”颜沐禧揉了揉擎哥儿红扑扑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