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面色阴沉地把胤禔呈上的证据又看了两遍后,正要开口让梁九功把太子叫过来,便见魏珠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加快语速轻声道:
“皇上,密贵人派人来报,十八阿哥病重。”
“病重?”
康熙连忙起身,快步朝密贵人的住处去,“梁九功,去传凌国辅。”
“嗻。”
“皇上,十八阿哥他……”
康熙刚到胤祄床榻旁,密贵人便哭哭啼啼地道:
“都是嫔妾害了十八阿哥,嫔妾不该求皇上带十八阿哥来巡行塞外。”
“爱妃别哭了。”
康熙皱了皱眉头,遮住眼底的担忧,缓声道:“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
“皇上。”
密贵人打起精神,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忧心忡忡地看着满脸煞白的胤祄。
“凌国辅呢?”
康熙没再搭理密贵人,他伸手摸了下胤祄红透的脸颊,急声道:“赶紧让他过来。”
“奴才见过……”
凌国辅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
“行了。”
康熙抬手打断凌国辅的行礼,“快去给十八阿哥看看。”
“嗻。”
半晌后。
凌国辅哆嗦着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忐忑又为难地道:
“皇上,十八阿哥病情来势凶猛,奴才……奴才无能。”
“无能?”
康熙脸色大变,“凌国辅,你给朕说清楚,这是何意?”
“皇上,十八阿哥年幼且风邪入体。”
凌国辅趴在地上,吞吞吐吐地道:
“奴才并无十足地把握能……”
实际上,他连半成的把握都没有。
“朕让你救人。”
康熙提着的心往下沉了沉,“若是救不回十八阿哥,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遵旨。”
凌国辅神色惶恐地应下,提笔“唰唰”地写下为胤祄续命的方子。
康熙眉头紧锁地看着胤祄把汤药喝下去后,无视梁九功和密贵人的多番劝说,坚持守了胤祄半宿。
他是年纪大了,但眼不瞎耳不聋,他知道年长的阿哥们为了各自的好处才会出言讨好他。
只有赤子心诚的胤祄会在他看折子累了时,满眼关心地给他端茶倒水,还奶声奶气地劝他爱惜身子,不要太过操劳。
八月初九,凉风阵阵。
十八阿哥在药效的刺激下,醒了半个时辰后,病情愈发严重了。
康熙想起胤祄醒来的间隙,自责地说让他担心了以及求他多保重身子的话,难得湿了湿眼眶。
他强忍着心痛把凌国辅留在永安拜昂阿,给十八阿哥继续治病后,带人去了布尔哈苏台,那的蒙古王公贵族们等着朝见他。
八月十五。
林棠看着康熙赐给她的“萧娴礼范”和“静宜堂”的牌匾出了神。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太子胤礽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日便会被废了。
“公主,初秋天凉,您别在外面站这么久。”
敦多布多尔济把拿着的披风给林棠系上,柔声道:“根扎布多尔济在等我们用膳。”
“好。”
林棠缓过神,抬手示意人把牌匾收起来,旁击侧敲地提醒道:
“额驸,再写封信给欧沃,告诉他只能在京城内探查消息。”
自从察珲多尔济得知康熙想把根扎布多尔济召京为质,并封根扎布多尔济为奉恩将军后,他便暗中打算往宫里送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