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和芳芳把事定了?什么时候结婚那?
说的是明年五一,明年五一,差不多也能把房子盖起来。只是啊芳芳说的不要在农村建房,说是县里什么局在修房子,好像可以交钱买到县城。
晓阳道:“妈,看把你高兴的,赶明让芳芳给你生个孙子”。
母亲抱着岂露,道:“都好,都好,生啥都好。”
村里响起了铁炮的声音,这是村里红白喜事才有的专属的声音。不多会又听到了唢呐声,很是喜庆。
晓阳问道:“这是谁家结婚吗?”
对,有纲家的老二结婚,娶的媳妇好啊,是供电所二当家的闺女。晓阳挠了挠头,俏皮地问我道:“什么供电所还有二当家?”
啊,有吧,副所长老万,应该是他家闺女。
妈,你这说的二当家,一下还把我整不会了,不就是老万的闺女吗?他闺女干啥的?
母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干啥也没俺家的媳妇好”。
晓阳笑道:“妈,你说的这一点我很认同。”
妈笑道:“你爸啊跟着去招呼去了,明天迎亲,今天晚上啊是本村的爷们都去喝喜酒。有纲说了几次,说是让朝阳能不能回来参加一下,我们啊怕给你们添麻烦,就没给你们说”。
婚丧嫁娶是人生大事,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来,晓阳道:“妈,既然人家来说了,我看朝阳明天中午赶回来送个人情吃顿饭嘛,要不然村里人还觉得我和朝阳端架子,以后谁家没个事啊。正好,我这两天没啥事,也跟着去看看”,
我悄声问道,你不是对咱这农村政治家颇有微词吗?
晓阳道:“错了,一码归一码,既然事实上已经是这样了,咱们就尊重事实呗。”
二胜以前还在追求芳芳,现在就结了婚,又是供电所副所长老万的闺女。我诧异地问道:“这二胜如今连个砖厂的工人都不是了,咋就娶上了供电所老万的闺女”。
母亲不急不躁,说道,大胜不是村里的电工嘛,自然和供电所的人认识,这二胜啊是不在乡里的砖厂了,可是这村里的砖厂是归人家管啊。以后砖厂修起来,人家就是厂长,你说什么站长的闺女,跟了二胜,也不吃亏。
不对吧,李举人庄砖窑厂的负责人,不是已经换人了,下一步修砖窑厂,难道还是二胜负责?
晓阳从厨房拿了一个新蒸出来的包子,自顾自地坐在马扎上吃了起来,家里的土狗摇着尾巴走到跟前,晓阳掰下一块丢在地上,一人一狗吃得都不亦乐乎。
母亲也搬了马扎,坐在了旁边,道:“咱村里修砖窑厂,有纲家里人不当厂长,他就修不起来。”
晓阳道:“妈,这砖窑厂是集体的砖窑厂,修起来也应该集体管理,要是这个李二胜管不好,这对村里对集体可不是什么好事”。
晓阳拿着包子,在岂露的嘴角边让岂露闻了闻,母亲逗了逗岂露,道:“福祸无门,都是自寻。咱在村里啊,就是普普通通的,我还叮嘱你爹,少去操心村里的事。现在你们出息了,看谁都是笑脸相迎,嫌贫爱富是人的本性,别看笑脸说好话,留心背后使暗弓,咱们以后都要多行善事。至于那砖窑厂,咱也不去操心,也不跟着掺和,我都跟你二哥说,别去入什么股,踏踏实实的上班多好。”
晓阳道:“妈,二哥入股是符合政策的,砖厂的生意好,是稳赚不赔的”。
母亲则道:老话说,福不可享尽,利不可占尽,功不可贪尽,给你们说个事,你俩心里有数就行,你们大哥走了,你爹找了风水先生,这先生看出来,你爷爷的祖坟被人动了手脚,我和你爹起初都不信,结果没人的时候,我们在你们爷爷的坟前,挖出了一把剪刀。
晓阳和我听了,顿时目瞪口呆,我则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晓阳道:“妈,你说的我都膈应了,这事是巧合,我和朝阳都是干部,信奉的都是唯物主义,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不要想了”。
母亲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的落寞和悲。
第二天我还是去上了班,晓阳则在李举人庄和大嫂一起准备了过年的东西,村支书家的婚丧嫁娶,一般都会通知党政办和分管的副乡长,乡里有惯例,从日常活动经费里会有一笔支出,送上一个搪瓷盆,一幅带了钟表的中堂挂画、一个暖壶和一个石英表,乡镇的领导班子,一般也就不再单独给钱。
一般情况下,分管党政办的副乡长会在乡大院里临时抓几个人跟着去吃席,蒋笑笑不喜这种氛围,喜事还好,特别是白事,又磕头又上香的搞不明白。以前老王在安平当副书记的时候,一般是老王去,老王到了化肥厂之后,老葛就是参加各种婚丧嫁娶的常客。
临近中午,老葛又开始张罗人,我想着既然自己去,就问了问吴香梅要不要去。
吴香梅喊道:“芳芳,今天中午食堂吃什么?”
芳芳就在隔壁办公室,手里拿着书,小跑了过来道:“今天,今天又没有招待,白菜豆腐”。
吴香梅道:“不吃了,咱们今天都去李举人庄吃席”。
芳芳道,那现在就出发?
吴香梅看了看表,道:“这会正娶媳妇那?你们先去,我和朝阳晚回去”。
芳芳有些羞涩地道:“你们去你们去,我今天中午有事就不去了”。
吴香梅道:喊你改善伙食你都不去。忽然脑子想到了什么,笑道:“对,李举人庄,你是不好意思去,这样你和老葛说,他们呢先去,我们稍后到”。芳芳道:“这回去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