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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台下众将与之身后的兵卒,徐平双目缓缓闭上。
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个上课睡大觉,下课冲食堂的普通学生。
而今已然物是人非。
自己有了立身之营,有了立身之卒,龙骁营就是手中最为锋利的尖刀。
感叹之余,徐平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陆铮之策,图谋甚远。两人的夜谈,基本已经将后续的战略方针定型。
在大周争夺权力,在大梁争夺地盘。
只要布局得当,三年的时间,足够支援老爷子北伐。
……
与此同时。
京城之外,南郊官道上,几辆马车疾驰而过。
“驾!驾,驾!”马夫扬起长鞭,时不时的挥打而下。
一眼望去,头车上装饰精美,金丝楠木打造的车身闪耀着非凡贵气,木垣内镶嵌的珠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拉车的四匹快马更是神骏非凡,无不彰显着此车主人极其尊贵的身份。
“老爷,喝杯茶水吧!”车内,管家神色颇沉,说话声音亦是带着几分无奈。
“哎!”舒瞿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将携壶推开。作为大周首富,纪月华与徐平之事他又岂能不知。隆圣帝召他入宫,圣旨背后的隐藏之意无需言表。
“老余啊,皇帝这是不放心咱们,是欲除之而后快啊。”舒瞿无法违抗圣旨,即便知道有险,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车窗外,路上的风景飞速后退,舒瞿的思绪却愈发沉重。自己是什么人,舒家是什么样的情况,天下皆知。
徐沧,大周数一数二的藩王势力,纪月华自小便与徐平相识,他本没有多想。
谁知道时隔多年,这两人居然好到了一块,皇帝怎么可能容忍靖北王府与自己有关联。
看着忧心忡忡的舒瞿,老余俯身在身耳旁轻声说道:“老爷,要不咱们离开大周?”
闻言,舒瞿先是一愣,而后又不得不苦笑道:“根在这里,咱们又能去哪?更何况老夫是纪凌的岳父,也并没有和北境有任何瓜葛。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月华那丫头真与徐平结合,他纪凌不也是靖北王府的姻亲吗?”
“老爷,皇帝的心思是防范于未然,与我等不同啊。只要咱们舒氏富甲天下,他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颗心的。”老余将携壶收起,而后躬身一拜。
舒瞿苍老的面容上止不住的摇头,这些不需要谁说他也知道。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徐州紧挨着京城,章台多的是京城的探子,要想转移产业是不可能的。至于投靠他人,暗中扶持,那就更不现实。北境离徐州颇远,而徐州附近的藩王刺史又没有对抗皇权的能力。
要想将祖产变现,皇帝立马就会有所察觉。若要离开徐州,要么舍弃产业投靠靖北王府,要么直接出逃他国。
可没有了产业,只留银钱在身,无异于离开狼窝,又进虎口。
这些年虽然与徐州刺史有些勾连,与章台郡守也相交颇深,可一旦涉及到皇权,这些人只会瞬间翻脸。
一想到这些,舒瞿就心头颤动。
“要想保住舒家,要么将章台的祖业舍弃给皇帝,要么就卷款潜逃去北境,其他是没有什么选择了。”言罢,舒瞿得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舒瞿这么说,老余亦是点头回应。“您是国丈,大小姐虽然已经走了,但没有合适的借口,皇帝也不好公然下手。
老爷,要不咱们趁这段时间暗中变现一些祖业吧?探子来回传信需要时间,皇帝调令南下也需要时间。
借这个空档,咱们可以绕道青州,直奔燕城。”
闻言,舒瞿沉思许久,终究还是予以否定。“族内有数千口人,咱们若是一走了之了,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