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泣不成声地说:“我们不想去报官就是想给自己留点想念,我儿还活在人间,还等着我们二人去找他。你看孩子他娘,眼睛都哭瞎了,还是要去找,如今这唯一的想念都没有了,我们二人也不想活了。”
苏母一听,哭得更是凄惨。不停用拳头捶打着地板,边捶边喊:“我的儿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丢下我们二人,娘不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听得心酸不已,悄悄转过身擦掉眼上的泪珠。
苏伯文看到他爹娘如此伤心,也忍不住想哭,可一想到我说不能再嚎,只好苦兮兮地看着我说:“代我向爹娘说,我不怨他们,选择离开做生意也不是因为娘骂了我,而是不想他们二人如此辛苦每日去摆摊,也赚不到几文钱。”
我吸了一下鼻子,说:“苏伯文说离开家去学做生意,是不想你们二人赚钱太辛苦,想为你们减轻负担,所以你们无需自责。”
苏母一听,四处张望着,嘴里不停地喊道:“我儿,我儿他在这儿是吗?他在那里?出来见见娘好不好?”
苏父也紧张兮兮地朝我望的地方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车厢内就这么点地方,三个人已有些挤,有第四个人在不可能看不见,苏父的心一沉,他看向我问:“我儿的鬼魂就在这儿?”
我点点头,说:“他们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可惜你们看不见他。”
苏父一听,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流,泣不成声地问:“你代我问问我儿,可还有心愿未了?”
不用我说,苏伯文都听到了。
苏伯文想了想,说:“我想吃娘做的炸酥球。”
我......
看着这二货一脸馋样,我只好说:“苏伯文说想吃他娘做的炸酥球。”
苏母一听,眨了眨那两只发白的眼睛,说:“我儿想吃炸酥球?”
我点点头,但转念一想苏母看不见,只好说:“对,你儿子说的。”
苏父看了看苏母,又看了看我,说:“孩子他娘什么都看不见了,这炸酥球我来做可以不?”
苏伯文摇摇头,固执地说:“不要,爹做的可难吃的,没有娘做的好吃。”
我真想一鞋底甩在苏伯文脸上,都做鬼了,还敢嫌弃他爹做的不好吃。
我只好转达说:“你儿子嫌你做的不好吃。”
苏父尴尬地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做饭确实没有他娘做得好吃,只是这两年变卖了家里所有的田地和家业出来寻儿,我们每餐都只是几个馒头一点咸菜熬过去了,连饭都没做过。原本我们一直住在破庙里,有个好心人看我们可怜,把我们送到东升客栈,并为我们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要不然我们连客栈都住不起,更别说自己做饭吃了。”
我白了苏伯文一眼,说:“你离家出生后,看你爹娘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算你想减轻爹娘的负担,在家乡找份差事,好好干便是,还要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连命都搭上了。你看你爹娘如今房子没了,田地也没了,以后叫他们如何活下去?”
苏伯文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捂嘴飘走了。
我估计他是找个地方哭去了。
我讲完后,苏母对我说:“小公子,麻烦你和我儿说,娘身上还有一副金耳环,这是最后的家当了,明日娘拿去当了,换钱去买肉给他做炸酥球吃。”
我看着苏伯文飘走的方向,说:“不用说了,你儿子跑了,他连累你们流落街头,老无所依,估计没脸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