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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彻骨的寒意将我紧紧包裹,然后剥夺走了我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
与此同时,这冰冷的液体又宛如无数微小的蚂蚁,自内自外地噬咬着我的骨肉。
可对比起之前那凶猛无情的痛楚,这可要轻松得多,甚至到了要让人心生愉悦的地步。
除此之外,我还能隐约感受到,那股力量依旧在固执地维系着我的最后一丝生机。
正是由于这股力量的存在,我才没有继续向那未知的深渊沉沦,而是就此悬浮在某片不知名的黑暗中。
它就这样自顾自地,将我的灵魂禁锢在这具破碎的躯壳之中,哪怕我的意识早已放弃了一切挣扎。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凝固,唯有微乎其微的水声,能够在这虚无的黑暗中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但不管怎么说,或许我终于能够在这弱水编织而成的囚笼中,获得一份永恒的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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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如同一根在黑暗中摇曳不定的烛火,时而清醒明亮,时而暗淡模糊。
并非是我不愿真正长眠,而是那股力量,它不允准我的意识就此长久地辞别。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仿佛就此永远停留在一个节点之上——
既非过去,也非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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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最终是我适应了弱水,还是这弱水适应了我的存在。
我能隐约感受到,自己正在吞吐着弱水,以之代替呼吸空气。
起初,我尚能清晰地感受到细小鲜明的痛楚,也只是任它们在体内体外肆虐。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痛楚逐渐转化为了麻木的钝痛,我甚至无法再感知到具体的创口。
而到了最后,这一切都只化作一份刺骨的寒意,如幽灵般久久不散,就此萦绕着我混沌的意识。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躯体已经溶化于无形,血肉渗入冰冷苍茫的弱水,宛如冬花消融于暖阳。
我感觉,自己在生命中的那些奔波与苦涩,均渐渐溶解其间。
唯有永续不息的水波在我的耳畔此起彼伏,时而是轻柔可人的低声细语,时而是暴躁如雷的呼喝怒骂。
我的灵魂就在这无底的深渊彷徨,随波逐流地应和着这些变幻莫测的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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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习惯了迷失,我知道自己的迷失毫无意义,但那并不仅仅只是迷失。
我似乎生来就习惯了这份无所归属的茫然,就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
我追忆着自己的过往,却发现它们正逐渐在我的意识中模糊、消散。
我到底是谁?是从哪里来?又将要去往何方?
我对此一概不知。
那无边的黑暗、彻骨的深寒、时起时伏的水声,已经成为了我此刻唯一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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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又一次坠入了一段虚无缥缈的梦境。
在那片朦胧的梦中,我重新化作了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鸟。
当时的世界是那般纯粹明亮,阳光自树冠的缝隙倾泻而下,在湿润的泥地上投落处一片斑驳的树影。
在这片光影交错的天地之中,我展开那对笨拙的翅膀,和同类们肆意追逐嬉戏。
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我在泥泞之中轻盈跳跃,就此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接着又好奇地东张西望。
我是大自然的孩子,与万物和谐相生,甚至还未学会什么是悲伤和忧愁。
那时的我,心中尚且怀揣着对世界无尽的的好奇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