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面沉默了好一会,似乎被一种悲伤笼罩着。祁月低头一看,绵绵着拉着他的衣角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很自然的没有去打扰黑豹的思考。
又过了一会蘑菇oga才开口:“童瞳……死了吗?”
“被掏心脏了,还能活着吗?”黑豹反问道。“但是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我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实验室那边。”
他在一个小屋子里醒来,黑豹睁开眼,脑子撕裂的疼痛,使劲回想自己的名字,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他被人救了。但是不知道是谁,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摸摸自己衣服的口袋,发现了半张卡片,沾染了血迹,上面只有一个字,瞳。
那天起他就把自己称之为瞳。
他翻找了一切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份瓦布拉军校的报名表。
这是什么东西?
黑豹没当回事。
有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失去记忆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但是还得生活,他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感到肚子饿,他上前去要吃的,对方竟然告诉他要给钱。
钱是什么?
黑豹想拿了直接吃,店主却大喊抢劫,他把人打了就跑,却被一个人叫住了。那个人问他,你想赚钱吗?
于是黑豹进了一个打黑拳的地下场所。每天就是打架,那边的老板会给他叫做钱的东西,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
所有东西都可以吗?黑豹捂着胸口,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有些空荡荡的。可以填补内心的空缺吗?
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之后,黑豹渐渐了解了人类社会的基本常识,黑豹想起来那份在抽屉的报名表,来到了瓦布拉军校,并且顺利通过考试进入学校。
在后面的事情就和开始一样了。
蘑菇oga沉默了一会:“你没有想过回去找那个实验基地吗?”
黑豹用一种你是不是蠢的眼神看着蘑菇,蘑菇挠挠头,想起来他恢复记忆后就已经在牢里了,想去也去不了。
“你记得实验基地在哪里吗?”蛇教官开口。
黑豹摇摇头。
“那你醒来的地方在哪里?”
“S城。”
“你住的地方和打黑拳的地方呢?”
黑豹全部说了出来,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在失忆到入学这段时间有暴走过吗?”蛇教官用笔敲着桌子。
“没有。”黑豹回答。
“认识她吗?”蘑菇oga拿出一张绿萝画像。
黑豹看着照片上完全陌生的人,摇摇头。
蛇教官看了一眼蘑菇oga,蘑菇oga点点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蘑菇oga开口道,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进来了两个士兵,把脱力一般靠在椅子上的黑豹架走了。
绵绵拉了拉祁月的衣摆,祁月弯下腰,绵绵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温热的鼻息吐在祁月的耳廓,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黑豹还会被放出来吗?”
祁月摇摇头:“可能性不大,因为他随时可能暴走,而且……他杀了他的研究员。”
这样啊,绵绵低下头有些失望。
“你希望他出来吗?”祁月突然开口问。
绵绵抬头看着祁月:“他们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本该有美好的未来。他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太可怜了。”
祁月摸摸绵绵的头:“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有很多事情都是选择不了的。”
蛇教官推开门,走进来示意祁月和绵绵出来谈。
蓦烨也跟在他们后面走出来,他一直微笑着沉默着,聆听这一段故事,看不出他的心理变化。
蛇教官似乎也认识蓦烨,跟他寒暄了几声,就带着祁月和绵绵离开了。
“我在这边还有个会议,你们在这走走吧,待会再来找你们。”蛇教官看了看手机。
绵绵心不在焉地点头。
“怎么了,心情不太好?”祁月关心地问绵绵。
绵绵摇摇头:“我只是还在想黑豹的事情。”
祁月眉头一皱,他停住脚步,绵绵避让不及撞在了他后背上,哎呦地叫出声,祁月转身捧住绵绵的脸,轻轻地揉了揉。
绵绵被揉得呜呜叫,双手扣在祁月的手腕上。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他确认没有危害的话,会被放出来的。”祁月说着“而且他伤害了你的队友,那个鲨鱼,而且差点杀死你。这样你也要原谅他吗?”
绵绵沉默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可怜是真可怜,发起疯来也是真可怕。这要放出去暴走了危害性得多大。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祁月耐心道。
绵绵的脸被捏成了一个包子,他呜呜地说着:“我知道了。”
祁月松开了手,绵绵的脸上被祁月揉得红了起来,抬头看着祁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生气了吗?”绵绵看着祁月似乎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有。”祁月没好气地说。
“你为什么生气。”绵绵拉着祁月的衣摆。
“我没有生气。”
“你有!”
祁月快步走着,绵绵紧跟其后。
“没有生气你为什么走那么快。”绵绵非常委屈,明明他什么都没干,莫名其妙祁月就生气了,捏他脸就算了,还走那么快。
黑豹难道不可怜吗?他是一个实验体,没办法决定自己的人生,也没有家人,唯一的爱人被自己亲手杀死,甚至控制不了暴走。
虽然他差点害死我队友,又差点杀死我,但是他不是没伤到我吗?他不也被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