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祖和咎相双双亲自下场,无所不用其极,或以孩童要挟,或以语言乞求,这等事在之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在公孙纳和老武这样的人眼里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正意味着……
转机。
咎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淡道:
“功德本就来之不易,乃世间至妙之物,跟功德比起来,只有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才会在乎什么礼义廉耻,脸面尊严。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做这些无聊辩论,行不行一句准话,除了你这『錾灭』,我还有其它买卖要做。”
说完,咎祖用眼神扫了覃爷爷、庄叔和田姨三人一眼。
费心思神舍临身到一个流浪汉身上,大老远从罹咎之域跑来黄粱水果店,咎祖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錾灭』上那所剩不多的功德。
老武知道萧炀要去找卿伊瑟之后,就很清楚这一天会来,才会对咎祖说出“我待在其它地方,这里你迟早也会来”这样的话。
只是他没想到咎祖来得这么快。
咎祖看着覃爷爷三人的眼神愈发怪异,根本不像在看人,而是好似在看一堆让它满意的商品。
你萧炀不是牛逼吗?不是演戏跑了吗?
你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总要回来吧?
老子把你家给偷了,让你回来哭都没地方哭!
咎祖嘴角扬起自以为和善,实际上核善的笑容,戏谑道:
“我刚才说了,只要老武答应我的要求,我立马就走,但是你们四位今天得一起跟我去圣域做客。
“放心,我一定以上宾之礼待之,吃穿用都不用你们操心,我还可以安排惑巫一系让四位终日在如梦似幻的美好生活中。
“等到萧炀什么时候回来,把幽萤和烛照给我,我保证四位可以平平安安回到这里,先前说的再不会有巫出现在这条时间线也绝对作数。
“如何?我已经够客气了,不想再浪费时间,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
庄叔和田姨隐晦地看向覃爷爷,神情复杂。
老武则再次翘起二郎腿,简直就像个事不关己的闲人般云淡风轻。
覃爷爷双手搭在餐桌上,右手盖着左手,往前挺了挺身子,坐直身体,正色道:
“你说完了,我们还没说,愿意听吗?”
咎祖摊开一只手,缓缓点头。
“可以,请说,但不要超过三分钟。”
覃爷爷将右手拿开,指着左手手背淡然笑道:
“用不了那么久,这道疤还记得吗?第二次辟元战役时你给我留下的,直到今天,每逢风雨天气它都会隐隐作痛。”
覃爷爷用右手大拇指在这道疤上轻轻抚过,怅然叹道:
“愈老愈知生有涯,此时一念不容差。它会痛,不是因为你,而是我从那时起……”
这位耄耋老人浑浊的双眸中乍现一道充满威严的精光,仿佛当年的秦汉再现,毅然大喝:
“就一直在等这一天!”
说罢,在咎祖惊诧的目光之下,覃爷爷用右手大拇指狠狠插进了左手手背的伤疤中!
呲!
鲜血四溅,伤疤内一道封存二十年不曾启用的微型符咒瞬间触发。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街头巷尾,整栋黄粱水果店火光冲天,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