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闲回到家里,洗了澡,吃了饭,拖着一身疲倦到了黄如辉的书房里,自己沏了一壶浓茶,扑通一声坐在黄如辉面前的椅子上,身子松松垮垮的,和以前那种温文有礼判若两人。
:“啧啧,好的不学,这兵痞子的疲懒倒是学会了十成。”黄如辉精神矍铄,哪有一点白日里的老朽模样。
黄安闲懒洋洋的,瞧着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爹,我冒着风雪赶路一个多月,现在还有力气和您老说话,儿子够孝顺了。”
黄如辉话是这么说,可是看着黄安闲现在明显健硕的身子,那语气神态都有了些爷们的粗犷洒脱,心里反而高兴。
军人出身的黄老爷子就这一个儿子,小时候管教甚严,以至于少年老成,总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郁藏在眼中,如今这两年过去,倒是越发有了些男子汉的气概,深的黄老爷子喜欢。
:“说说吧,你回来,是为了给孙阿蛮拖些时间?”黄如辉开门见山。
黄安闲眼睛突然睁开,精光一闪:“爹,你看出来了?”
:“呵呵,我自己的儿子,我要看不出来,这世上就没人看出来了,你这么懒散的一个人,冒雪走了一个多月,要说没有原因,我才不信呢。”黄如辉笑呵呵的一脸皱纹舒展开来。
黄安闲笑笑:“嘿嘿,果然,阿蛮说无论我回来做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罢,阿蛮到底是要留在邙东了?”黄如辉无视儿子的马屁。
:“嗯,我瞧他的意思,他是准备不回来了,戍边邙东,做这个关外王。”
黄如辉不假思索:“哪有这么容易,没有朝廷支持,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邙东那么一块大荒草原,气候恶劣,又不安宁,没有人会愿意去的,就算他舍得出钱,也没有用。”
:“我也是这样想的,特别是这几年大夏风调雨顺,百姓生活还算平稳,很难有人会选择那里。”黄安闲喝了杯浓茶,眼睛亮了一点。仿佛回了点精神。
黄如辉眼皮一翻,一瞬间威严庄重:“那你怎么觉得他只会甘心偏于一隅?而不是另有所图?”
黄安闲似乎见惯了他爹这种突然变脸造成的威慑力,无可奈何的笑笑道:“他至始至终对山海关都没有兴趣。若是真有企图,任谁都不会放弃山海关这一处要隘。何况是他?”
:“为了守住炎峰山城,他把所有隶属他自己的平武军都调到山海关外。一部分守着镇北口那几个军寨,一部分驻守炎峰山城,骑兵尽出,与北邙人在草原上斗智斗勇。”
:“这样的人,应该成为大夏的中流砥柱,而不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黄安闲说到此处,眉眼间颇有几分慷慨激昂。
黄如辉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怀安慰,到了今天,他才看到儿子真正像自己的一面,这才是一个真正男人的表现。
:“激动啥,喝口茶。”
黄安闲义愤填膺地端起茶一口喝了,烫的自己差点跳了起来。
黄如辉不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儿子去别北疆,真是学的大大咧咧了,从小细心的他,从来就没有犯过这样幼稚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