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口虽然叫做山口,实际上是一处极其宽阔平坦的山地,四周一览无余,平西军和平武右军在东西方各自安营,双方的态势基本也是无遮无掩,看的分明,这一战打起来,没有什么可以取巧之处。
唐边土在屠戈的陪同下,视察军营,他亲切的和见到的士兵打着招呼,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屠戈则板着一副死人脸,毫无表情。
屠戈长的很是清秀,若是将一身戎装换做长衫的话,应该是个翩翩读书郎的模样。唇红齿白,极是俊俏。
起初免不得有人总拿他的长相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屠戈一把贴身匕首不知道捅翻了多少人,在匪军初期,也没有什么军法之说,你够狠够硬,自然也就能出人头地。
屠戈在战场上极为凶猛,身边很快聚集了一群兄弟,势力慢慢壮大起来,后来得唐边土赏识,一路提拔,做了唐边土第三旅的旅旗。陪着唐边土攻城略地,征战沙场,是不可多的军中猛将。打仗也是身先士卒,奋勇向前,就是脾气不好,军纪苛刻,手下将士无不惧怕。
唐边土刚刚笑着和两个士兵擦肩而过,就叨叨起来:“屠戈,你说你和我巡营,板着个脸干什么呢,老子是你长官,你不陪笑笑脸也就罢了,死硬死硬的好像我欠你多少吊钱似的。”
:“不会。”
:“笑都不会,你会干什么啊?”
:“打仗,杀人。”
唐边土噎的喘不上气,用食指狠狠的指了指屠戈,一脸无奈。
又走了几步:“好,你说你会打仗,杀人,你告诉我,眼前这一战,怎么打?”
:“人多打人少,对方又是疲倦之兵,直接全军压上,必胜。”屠戈还是面无表情,言语无情。
唐边土嗤笑了一下:“对手挟大胜之势而来,正是战意最浓,你说全军压上?”
:“我们人多,胜战也多,也没输过。”屠戈冷冷的说,似乎有些不服气。
:“你呀,眼光放长远点,老子的嫡系队伍不足三万,这里就聚集了两万,就算打赢了,把人拼光了,怎么办?”唐边土伸手对着面前兵营划了一圈:“老子聚集这么些精锐战士,容易嘛?”
唐边土转头又看着远处黑绰绰的平武军营,眼神里有些火热,又有些担忧。他确实没有想到,官兵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说明就这短短十来天时间里,兰田,清丰县已经落入官兵之手。他们占领两县城后根本就没有停顿,直接发兵平远,才会出现现在的对峙。这对面的官兵主将,杀伐果断,异乎常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将军,将军!”许多粗粝焦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矮壮的身子踏着一路尘土跑了过来。
:“干什么,急什么。军营里不得大声喧哗,不记得了?”唐边土骂道。
许多哪里听的进去,脚步急促跑到面前,抬着头:“将军,我有要事相报。”
:“小声点,说!”
许多压低嗓子,声音还是很大:“兰田县传来情报,说金亦谷投降官兵了。”
唐边土一巴掌挡在许多嘴边:“闭嘴,回去说。屠戈,大营议事。”
中军大帐中,唐边土安坐上首,邹横,屠戈,许多分坐两边。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金亦谷投降官兵?哪条线传来的消息,准确吗?”唐边土眉头深锁,探身问道。
许多压低嗓子:“消息千真万确,兰田县破城之后,有人见金亦谷和官兵将领同进同出,而且一起随军去了清丰方向。”
唐边土脸色凝重,坐直身子,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就说的通了,我还想着清丰县这么快就失守,原来另有隐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