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少年闲扯着,眼看着日头挂上了头顶。
”吱。嘎”铁匠铺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精壮的汉子,青皮大光头,背阔胸宽,一簇乱糟糟的胸口毛,粗壮的胳膊肌肉虬结,结铜色的皮肤斑斑点点都是疤痕,全身尽没有一丝赘肉,黑黑的脸,斑驳的络腮胡,看起来五十来岁,却不禁让人叹一声:“好壮实的汉子”
孙燚和李砚起身走了过去,汉子正在漱口洗脸,看看他们,也不说话。
孙燚打开包裹,露出黑刀:“张伯,我是何力耕的儿子,他让我来找你。”
汉子看见黑刀,眼睛一亮,一步冲了过来:“燚刀!”
“一刀?”孙燚没反应过来,“这把刀你认识吧,何爹说你看见就知道了。”汉子一把抢过刀,抱在怀里,微眯着眼,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刀,神情陶醉,一句话不说,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俩少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位爷好像有点不正常呀,找错人了吗?
:“孙燚是吧?明天黄昏取刀”半晌后,汉子眼睛都没有睁开丢下一句话,抱着刀走回来屋子,“啪”一声用脚踢上了门。
孙燚神采飞扬地走在街上:“大肚哥,你瞧,这张铁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明天等着看我的绝世好刀出世吧。诶,你说他刚才喊的是一刀还是燚刀啊?我怎么听起来像是燚刀呢,为啥叫燚刀呢?是因为我叫孙燚吗?”他仰头看看天,下巴都骄傲着:“我果然不是凡人,自古名将配名刀,孙燚配燚刀,呀,很顺口啊。”
李砚发现自己确实找到孙燚的软肋了,这家伙激动起来就是个话痨。咦,上次何爹好像说我爹也是个话痨啊。”李砚的思绪飞走了。
晚上,李光奇带着卖完货的银子交给曲先生,一共一百三十几两,碎银三十几两,二十两的银票五张,曲先生自己留下一百两银票,给每个少年分了二两银子傍身,剩下的交给文武双全张山虎,一路走来,张山虎表现得比较沉稳,吃饭喝水休息他都帮忙安排,虽然有些稚嫩,但确实是个有责任的孩子。
曲先生不仅仅是教书先生,他也是这些孩子未来的指路人。
晚上,大家好好地吃了一餐,特别是特色鲜食冰水花鲤,镇子里平日就没有机会吃到新鲜的河鲜,清蒸,香煎,糖醋,鱼肉鲜美滑嫩,鱼刺软烂,根本都不用嚼就顺着咽喉滑下去,每一种吃法都让少年们大呼过瘾。
曲先生慢条斯理地一口鱼肉一口酒,回味无穷。他表情享受,内心却有些沉重,这些孩子将和自己一路南下,最终落脚都城。而这些孩子的父母和小镇上其他的人家一样,不知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他想着那晚和何力耕喝的那顿酒,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让他带少年们游学远方,更像是临危托孤逃之夭夭啊。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尽心地把这些孩子们带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