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京带着部将走出香积寺,亲自检查每一处防御工事,力争做到事无巨细,亲自过问。
苏庆节与张盖世忿忿不平的返回军营,在帅帐中发泄不满情绪。
“竖子,竟敢对老子颐指气使,真是气死我也!”
张盖世的火气比苏庆节还要大,拍着桌案破口大骂。
苏庆节坐在凳子上长吁短叹:“唉……张兄消消气,谁让他老子受武太后宠信呢,这就叫做老子英雄儿好汉!
“再说了,你我连吃败仗,确实抬不起头来,既然他觉得咱们修建的工事不行,那就让他自个儿重建便是,反正不需要我们麾下的将士出力。”
张盖世忿忿不平:“萧关战败能怪你我吗?我们带领的京军已经十几年没打过仗了,而我们的对手是跟着王忠嗣刚从吐蕃战场上返回的精锐边兵。
“本想在原州与李瑛一决雌雄,没想到李楷洛这厮又临阵倒戈。这能怪我们吗,是朝廷逼反了李楷洛,或者是他早就有谋反之心!
“现在倒好,所有人都来嘲笑你我,好像咱兄弟俩就是酒囊饭袋一般!
“我把话放在这里,就算是辛思廉与我们换个位置,一样会连战连败!
“李瑛是谁啊?他可是半年就灭了突厥的天策上将,半个月就拿下了太原城,俘虏了太原尹杨慎矜,这样的军事能力就算比起太宗来也是不遑多让!
“我们打成这个样子,也不算丢人吧?现在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骑在脖子上吆五喝六,真是太侮辱人了!”
“唉……世人皆笑我们兄弟无能,可有谁体谅咱们呢?”
苏庆节摇头叹息,对张盖世的牢骚感同身受,而且也确实亲自感受了。
“要不然,咱们二人投降李瑛算了,省的在辛氏父子手底下受这个窝囊气!”
张盖世坐在低矮的圆凳上,攥着一只拳头说道。
苏庆节苦笑:“我算是这场政变的主谋,投降了李瑛还有活路?”
顿了一顿,又道:“当然,如果张兄想要投敌,我尊重你的意见,但到时候咱们兄弟就要沙场相见了。”
“唉……我只是发发牢骚,小弟岂会与兄长为敌?”
张盖世急忙改口,郁闷的道:“不过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形势对洛阳朝廷非常不利,咱们得为以后做好打算。”
苏庆节道:“我已经想好退路,如果长安城实在守不住了,咱们就从武关南下,过荆州前往长沙,依靠着长江天险,割据荆南自立。”
“大唐人心未失,割据自立这条道路怕是走不通吧?”
张盖世一脸忧虑,“就算是手握十万兵马的张守珪与安禄山也不敢贸然自立,而是利用李璘做幌子,就凭咱们这三万人马,怕是很难成事!”
苏庆节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自从昨夜辛思廉说让他儿子做主将你我为副将之后,愚兄便在心中谋划此事。
“皇后已经有了身孕,如果形势对李琦朝廷不妙,我就派人把他从洛阳接出来。
“如果是个男孩,自然最好,如果是女孩,咱们就弄个男孩偷梁换柱。
“对外谎称是李琦之子,并拥立他为帝,想必定能吸引到很多荆南门阀、土司的支持!”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张盖世琢磨了片刻,颔首支持苏庆节的这个策略,“既然苏兄已经有了主意,小弟定然唯你马首是瞻!”
苏庆节拍了拍张盖世的肩膀,叮嘱道:“所以,你我这段时间暂时忍耐,让辛云京去正面抵挡灵州军的攻势,咱们尽量保存兵力。在这乱世,手里有兵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