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米施乃是突厥的二号人物,又自立为大汗,殿下可以将他押解回京,游街示众,彰显战功。”
阿史那乌苏闻言跪在地上,恳求李瑛道:“大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妾身已经为大王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望大王成全我替父报仇之举。若如此,阿史那乌苏终生感激大王!”
“准了!”
李瑛听完阿史那乌苏的恳求,毫不犹豫的吐出了两个字。
阿史那乌苏闻言更不迟疑,迅速爬起来狠狠地挥剑斩向乌苏米施的脖颈。
只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乌苏米施人头落地,鲜血自腔子里喷涌而出,溅了阿史那乌苏一身。
“父汗,我的兄弟姐妹,阿史那乌苏替你们报仇了!”
浑身血污的阿史那乌苏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乌苏米施的首级,仰天长啸,看起来血腥而悲怆。
李瑛背负双手,面色凝重的向萧嵩解释:“对不住了太师,孤之前答应了乌苏,让他手刃乌苏米施替父报仇,孤不能言而无信。”
“呵呵……老夫能够理解,罢了、罢了!”
乌苏米施已经身首两处,萧太师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
忽必烈烈站出来恳求李瑛:“殿下,叛贼乌苏米施既然已经授首,请允许我们将大汗挖出来重新下葬。”
原来阿史那登利被乌苏米施杀了之后草草掩埋,突厥人到现在不知道他的尸体被埋在何处。
乌苏米施全军覆没,被押解到蒙州的除了他这个自立的可汗之外,还有他麾下的十几名将领,所以阿史那乌苏没有审问他,直接当众斩首。
李瑛自然痛快答应:“你们毗伽可汗与阙特勤可汗的纪念碑还是我们大唐帮助建设的,只要你们能找到登利可汗的遗体,孤也可以隆重的为登利可汗建碑。”
“此事就不用殿下管了,请把这些叛贼交给我与宗女处置!”
忽必烈烈的谋略虽然只能说马马虎虎,但他对于登利可汗还算是忠心耿耿。
李瑛当即不再说什么,挥手示意阿史那乌苏与忽必烈烈带走乌苏米施的尸首,以及其他被俘虏的突厥将领。
在严厉的酷刑之下,乌苏米施的这些心腹立刻竹筒倒豆子,把掩埋登利可汗及家人的地点如实交代。
乌苏米施带着千余名忠于登利可汗的突厥人扛着铁锹来到城外,在一处山坡上,将阿史那登利及所有家眷的尸体全部挖掘了出来。
“父汗,女儿为你报仇了!”
望着全家六十多具尸体,阿史那乌苏嚎啕大哭,几乎成了泪人。
数万突厥百姓都跟着出城参观,哀悼登利可汗的不幸,唾骂乌苏米施的不忠不义,丧尽天良。
唐军中有大量的木匠,李瑛命他们连夜制作了六十多口棺椁,交给突厥人把阿史那登利及家眷的尸体全部收殓了,然后埋葬在了蒙州城北三十里之处。
李瑛亲手题写了“突厥汗国阿史那登利之墓”的汉字碑铭,由工匠雕刻了墓碑树立在墓前,并率领萧嵩、皇甫惟明、颜真卿、骨力裴罗等大唐的文武官员来到坟前吊唁。
自古以来,善待亡国的君主可以更好的感化遗民,更何况登利可汗已死。
李瑛只需要做做样子,就能很好的感化突厥人,自然要利用这件事情大作文章,隆重厚葬这位突厥汗国的最后一任可汗。
葬礼完毕,李瑛决定趁着冬季到来之前返回长安,自己离开长安已经长达七个月,是时候回一趟京师了。
蒙古节度使皇甫惟明、蒙州刺史颜真卿率领麾下的文武幕僚出城送行,一直向南送了十余里,方才挥手作别。
李瑛带着李泌、李白、岑参、南霁云、仆固怀恩等天策府麾下的文武幕僚,与太师萧嵩、回纥首领骨力裴罗、怀义公主李明月等人率领五千精兵,全部骑乘马匹,离开蒙州向南而去。
这一路需要穿越贺兰山中间的峡谷,自灵州进入中原,奔鸣沙入萧关,再顺着驿道走原州、泾州、邠州最终抵达长安,全程三千五百里左右。
时值九月底,天气逐渐寒冷,即便全军骑乘马匹,最快也要跋涉半月,如果中间遇上雪天,走上个月二十天的也实属正常。
不过,李瑛并不急着赶路。
反正李隆基和武灵筠的博弈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自己就在班师回京的途中顺道视察沿途的州县,安抚百姓,树立天策上将仁厚爱民的形象,哪怕多走十天半月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