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请罪的奏章以及卢太行的捷报几乎同一天时间抵达京城,虽然野狐沟战败与卢太行的两次大捷,相差二十天的时间,可李定国战败,毕竟精力全部都在防御作战上,这奏报自然发出来的就慢了,至于卢太行则是击败了敖噶之后,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捷报。
乾清宫内。
朱慈烺坐在一张藤椅上斜靠着身子,笑道:“太行还真的够可以的,反其道而行之,第一次天狼岭之战算不得多么出色,不过是一次伏击罢了,可是第二次的天狼岭大捷,绝对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了,如今的太行啊,已经超过了乃父建斗公了!”
张之极笑道:“的确,这样的仗,臣自问世打不出来的,搁在老常到还差不多……”
“老常?”
朱慈烺嗤笑道:“老常如果这么布局,那就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太行这个能一样吗?这是料敌机先啊,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就是太行了啊!太行打仗没有你那样缜密,也不像朕无所拘束,天马行空,可是却是兼容了我们两个人的优点啊!”
张之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苦笑道:“倒是定国兄这一战,打得可就一般了,竟然被对手给偷袭了火器营,这可不是定国兄的作风啊……”
“也不奇怪!”
朱慈烺淡然道:“定国常年在南方打仗,后来虽然进攻满洲,那里也大多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与草原地形截然不同,他这是吃了对地形不熟悉的亏了,再则敖噶身边有范文程出谋划策,这一次打了败仗,也不足为奇。”
一旁的洪承畴苦笑道:“皇上说的是,这个范文程虽然是满臣,却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自幼苦读诗书,深谙韬略,城府极深,乃是皇太极当年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便是臣都略有不及之处啊,只是,就这样被项武将军给一举击毙了,倒是可惜的很……”
“有什么可惜的?”
朱慈烺淡然道:“亨九公,你不会以为朕能容得下你,也就能够容得下他范文程吧?你错了!”
洪承畴一愣,愕然道:“皇上此言何意,臣以为,皇上乃是惜才爱财之人,胸中囊有四海,吞吐百川,能容得下罪臣,就也能容得下范文程吧?”
朱慈烺摇头道:“不一样,亨九公,你当初因为权奸当道,朝廷掣肘,方才兵败被俘,绝食不成,最终无奈投敌,心头却是念着故国,就如同当年的李陵一般,朝廷有贻误军机之错,奸臣有欺君瞒下治罪,便是先帝,也有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之误,其情可囿,其罪可免,朕一纸密诏,就足以让你回心转意;可是范文程怎么行?他自幼饱读诗书,不死报效家国,反而因为一己之私,主动投向满洲,助纣为虐,最后甚至还要勾结西洋蒙古,窥伺大明江山,其罪罄竹难书,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微臣惭愧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