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李岩低喝道:“昨夜我一人潜行到明军大营之外,哪里有什么大肆庆祝?孙传庭乃是当世名将,治军严谨,那个朱慈烺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你既被生擒,如何能轻易脱身?”
红娘子登时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李岩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此间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红娘子默默的将字笺掏出来递给了李岩,低声道:“我是被朱慈烺给释放回来的,只是,怕闯王误会,方才没有说出实情,这是朱慈烺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让我带句话给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回心转意,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他必将以师礼待之!”
李岩将字笺打开,匆匆扫了数眼,旋即取出火折子,将字笺烧掉。
李岩心头震动不已,这个朱慈烺将这个施政方略送给自己是为什么?
摊丁入亩,当真是治国良策啊,若是闯王得了天下,向着天下推行,不消说,绝对可以快速的稳定民心,建立万世不变之基业!
只是,他为什么给自己?难道是借此展示他的雄心壮志,让自己改投朝廷?听他的话,倒是很想招揽自己,只是朝廷众臣尽皆结党营私,无恶不作,自己怎么可能投降朝廷!
李岩冷哼道:“夫人,此事绝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闯王对你我有知遇之恩,你我二人此生只能效忠闯王,哪怕是刀斧加身,也绝对不会改变!”
红娘子低声道:“这个我自然晓得,你莫不是以为我贪生怕死?闯王待我们恩重如山,岂能相背?我不是怕中了朱慈烺那厮的离间计吗?”
李岩冷哼道:“那你在明军大营之中可曾听他们提到禹州城之事?”
红娘子低声道:“倒是听他们说过了,好像朱慈烺设计,引郝摇旗大哥的大军入城,然后一把火烧了禹州城,咱们闯军毫无防备,三军大乱,好不容易方才从禹州城逃了出来,仅仅一战,朱慈烺就俘虏了我们一万多兵力,这一次朱慈烺突袭我们背后,击溃了第五重战阵,他的五千精锐就有近半兵力来自于郝摇旗大哥的降军……”
李岩沉声道:“那你可听说禹州粮草中的事宜?”
红娘子摇头道:“没有,夫君,禹州城的粮草不是被朱慈烺一把火给烧掉了吗?”
李岩冷笑道:“哪里有那么简单?军师与郝摇旗等人都这么认为,以为朱慈烺一把火烧了十万石粮草,得不偿失,想要在此继续与明军主力对峙,可是那个朱慈烺小小年纪,却是智计百出,如何会轻易将自己赖以生存的粮草给烧掉?只是,闯王决心已下,听不进我的建议啊……”
智计百出?
红娘子一阵苦笑,这个朱慈烺哪里是智计百出,简直就是老奸巨猾啊,见缝就钻,若不是自己机警,只怕早就中了他的离间计了。
李岩叹道:“若是粮草真的烧掉了倒也好,我们即便是拖,也能将明军主力给拖死;可是大军新败,若是明军粮草还在,那我们拖不死明军,只怕还要被明军给击溃啊……”
“不至于吧?”
红娘子迟疑道:“夫君,我们好歹大军二十余万,明军充其量不过十来万兵力,如何能够是我们的对手?”
“二十余万?”
李岩苦笑道:“夫人,你要知道,我们的二十多万大军其中三成以上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流民,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任何战力,还有三成是各地凑过来的义军,战力不强不说,还难以约束,闯营真正称得上精锐的力量,加上罗汝才的大军,也不过十万人左右,最要命的,这个罗汝才还不跟闯王一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