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笑道:“我知道,你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你们就是朝廷派往郏县的援军,小爷拦的就是你们,不为别的,就是想要殿下一句话!”
朱慈烺问道:“要本宫一句话?什么话?”
少年喝道:“大明督师卢象升戴孝出征,为奸人所害,战死殉国,他到底是不是大明朝的忠臣烈士?若是,为何朝廷迟迟没有封谥?数万天雄军将士埋骨青山,为何没有抚恤!”
“你、你是太行贤侄!你是卢太行不是?”
候恂闻言心头大震,催马到了前面,急声叫道。
少年心头一惊,愕然道:“你、你是候恂?侯伯父?”
候恂面庞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叹声道:“果然是你,孩子,老夫足足有十年没有见过你了吧?”
少年怔怔道:“世伯,当初我随母亲进京寻你,为先父申冤,你不是被关入天牢了吗?”
候恂苦笑道:“这不是皇恩浩荡,就在一个月前,老夫被释出狱,在太子军中参赞军务么?你不在大名府,怎么到了这里?为何要拦住朝廷大军的去路?”
卢太行冷哼道:“世伯,前些年,金贼寇边,先父奉旨迎战,杨嗣昌与高起潜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联手架空先父,夺走兵权,以致先父被重兵包围,惨死沙场,直到现在,莫说是封谥,甚至连个朝廷的说法都没有,我娘亲郁郁成疾,也在年前离世。近日,我听说太子出巡,所以要拦住太子的车驾问一问,先父为国屡立奇勋,功盖当世,最终为国捐躯,朝廷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大明的忠臣烈士吗?若是殿下给我一个说法便罢,没有说法,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十万石粮草,什么狗屁朝廷,早就该换人了!”
“放肆!”
常以霖脸色大变,怒喝一声便要上前拼命,这可是大逆不道啊,不杀你天理不容!
“以霖,退下!”
朱慈烺厉声喝道,常以霖愤愤不平的退到一旁。
朱慈烺拱手道:“太行兄弟,小王久在深宫,早就听说过卢督师的赫赫威名,只是令尊殉国,是数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小王也不过十一二岁,朝堂的事务,不曾与闻,今日有幸遇到了太行兄弟,那小王就在三千将士面前,给你一句话,卢督师战功赫赫,为国捐躯,当世无人能及,我父皇为奸人蒙蔽,没有封谥,是朱家人愧对忠臣,待我返回京城,必定上书父皇,还你们父子一个公道!”
“当真?”
卢太行问道。
“当真!”
朱慈烺答道。
“你做的了主?”
朱慈烺坚定道:“做得了主!若是不能让卢督师享受死后哀荣,大明百万将士也不答应,大明万千死难将士英灵更不会答应,大明也没有理由继续做天下的共主!”
卢太行深吸一口气,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便吧,卢某告辞!”
“且慢!”
朱慈烺向着一旁的候恂一使眼色,候恂自然明白过来,急声喝道。
“贤侄!”
候恂急声道:“且听老夫一言如何?”
卢太行答道:“小侄洗耳恭听。”
候恂叹道:“贤侄,卢督师战死殉国,普天之下,仁人志士,无不扼腕叹息。只是,你应该知道,令尊武艺绝伦,天下无双,若是他想活命,谁能够留得住他?哪怕是朝廷奸佞屡屡在背后构陷他,他依然为国死战,你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