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轻晃，带着余韵散开。
暗羽半梦半醒间，抱住了一团最为柔软的云。
他轻吻，他不舍触碰。
最后是被云主动拉下了欲海中。
至死缠绵，极致温柔，连能吞噬掉人理智的欲望，在此刻，都显得轻柔了下来。
暗羽和宋祈相遇的时间太晚，若是再长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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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欢情，到了第二日，宋祈先睁开眼，暗羽还睡得很熟。
这一场，做得不够畅快。
但至此，已算是圆了心中的遗憾。
待日上三竿，暗羽才睁眼。
昨晚经历的种种疯了一般挤进他的脑海中，包括他是如何在宋祈的话语下，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部褪去。
在这一场情事中，宋祈是主使者，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包括双方的位置，也都由宋祈主导。
这种事情，之前宋祈在老皇帝殿前当值的时候，便听闻殿中时常传来下位者的痛呼声。
由此想来，做那种事时，下位者许是会比较痛苦些。
宋祈舍不得暗羽痛，便选择自己承受。
昨晚发生的事，给暗羽带来的冲击太大，他侧着脑袋，足足盯着宋祈看了一炷香，才彻底回神。
宋祈，是他的。
这个认知，叫暗羽由内而外的，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暖阳中。
往常沉寂了许久的小羽毛，如今才算是彻底活跃起来，大早上的，便想着出来同宋祈打招呼。
可惜，被暗羽捂得死死的，没有机会。
今日的暗羽很黏宋祈，走路要牵着宋祈走，坐着的时候，肩膀要挨着宋祈的，眼神一直落在宋祈的身上。
宋祈面上有任何微妙的不舒服，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无形间，流露出十分纯粹的情意。
两人这样亲昵的相处了几日后，便到了齐宣和苏莲衣成婚这一日。
京中因着这一桩陛下钦赐的婚事，很是热闹。
大早上的，齐宣府中多了许多忙活的人。
为了方便接亲，苏莲衣几日前便去了另外一处，等着齐宣上门迎娶她。
满目的红绸，颜色鲜红得灼人眼。
外界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喜庆的锣鼓敲得震天响，炮竹放了一个又一个，隔着老远，也能听到那热闹的声响。
也是这一日，早上暗羽醒来之后，下意识的想叫宋祈时，却发现宋祈身上一片冰凉，没有一丝人气。
暗羽动作顿住，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到宋祈鼻下，去探他的鼻息。
宋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唇角依旧弯着一个弧度，似是做了美梦。
但暗羽一探他鼻下，已然没了呼吸。
宋祈的脸是冷的，手指是冷的，整个身体都冷得不像话。
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宋祈还活着。
齐宣苏莲衣成婚日，宋祈的死期。
这一回，半生都在被人咒骂着去死的宋祈，果真如了那些人的愿，真的死了。
暗羽原本安静喧嚣的世界，在这一刻，变成无声的灰白色。
暗羽坐在床上，反复的闭眼，再睁眼。
他试图欺骗自己，眼前的一切是假象，他只要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下一次重睁开眼时，宋祈便会笑着朝他伸手。
可暗羽反复睁了许多次眼，都未能瞧见一个鲜活的宋祈。
直到许久，暗羽认清现实，这才动作僵硬的，俯下身体，将身体冰凉的宋祈抱入怀中，沉默的用脸去贴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