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秋,西部边陲小山村中,清晨,天还未亮,中年妇女王翠芬打开房间门,解决生理问题后,叉着两条腿摇摇晃晃走向厨房,舀热水洗漱。
打开锅盖,看到里面温着的鸡蛋羹,吊梢眼一横,往里面吐了口唾沫,若无其事重新盖上锅盖。
“哼,忒大个人,天天不干活,和小孩子抢吃的,也不嫌害臊。”
知青点,大炕上,良好的生物钟,使得一个个蛄蛹不情不愿睁开眼睛,借助墙壁缝隙透进来的光亮,确定时间。
片刻后,一个个揉揉胳膊腰腿,挣扎着爬起来。
秋收,只要是个喘气的,都必须上,小孩老人做些轻省的活,青壮无论男女,这个时候,一天做不够八个工分,一不小心,便会成为好吃懒做的头号典型份子。
在分粮食的时候,会被大队长亲自拉出来遛一遛,丢尽脸。
丁黟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揉搓敲打的功夫,暗中运转大道规则,使得酸胀的肌肉得以放松缓解。
跟着人快速洗漱,冲到小厨房,锅里还剩一碗稀粥,再加两根咸菜,呼噜呼噜喝完,洗干净碗,拿上自己削出来的小木锥,跟上大部队。
一路上,丁黟都不说话。等到达成片玉米地中,大队长招呼大家领工具。
丁黟领到一个背篓,被分配到去掰玉米。
幸好她早有准备。
小木锥一头刻有凹槽,用一根线拴在手腕上,一头削尖,噗一下,插进已经变黄的玉米外壳,往上一挑,外壳从中分开,再用手扒拉两下,一根完整的玉米棒出现在眼前,金黄色的玉米粒,颗粒大而饱满,透露出丰收的喜悦。
手臂往后一扬,一根玉米就这样掰下来。
这个动作,重复成千上万次,一天也就结束了。
计分完毕,丁黟拿到满分十个工分。随着其他人一样,拖着腿离开。
回到知青点,今天做饭的江梅和王丽霞在互相抱怨。
“好累!”
“谁不是呢。”
“好羡慕他们不用做饭的人,直接等着吃现成的。”
“就一天,之前他们也羡慕我们下工后不用做饭。”
灶台旁边就是水箱,火烧起来,顺便着加热水,这样,就不用再额外烧水。
丁黟等不了,她打了盆凉水先洗了把脸,特别是脖子部位,不知道沾了多少毛,又痒又黏糊糊的难受。
其他知青也一样,先洗把脸也舒服。
吃完饭,个人洗好个人的碗,再用热水烫脚,一个个躺在床上,聊天都没有欲望。
“这种日子,一个月才会结束。”
“不急,习惯了就好,就前面几天,劳动强度大,等过几天,适应之后就不会那么累。”
在场的至少是下乡两年的老知青,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丁黟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张大通铺,左右都是人,每人八十公分的位置,翻身弧度大点,便会踢到另外一个人。
原身孙秋美,是一位下乡五年的老知青,和男知青郭昌是同学,两人几乎是前后脚下乡,分配到偏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