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希望,车没希望。”
女人很少听郑文歌说这么丧气的话,所以她知道问题比她想得急迫。
“小鸽子你保护好自己,姐姐这就出发。”
时间并不算太晚,道路上的车辆还有很多,所以两方的车速都提不上去。计划定好之后,郑文歌干脆也不慌了,车速慢慢降了下去,她要保证来接应的人能在她之前抵达,保证箱子能被安全带走。
车里的屏蔽仪应该可以维持到她带走箱子,能保护她不暴露也是好的。
“注意路况,岔开方向围堵,不能让这辆车跑掉。”
“明白”
可能是因为傍晚的追击,让大家都留了心眼,嫌疑人很有可能会极端选择,所以他们必须保证要把嫌疑人毫发无伤地带回去。
心态突然放松了,郑文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喘气的时间。好像从邓志远的尸体被发现后,她每天都会胆战心惊一阵,虽然表面很沉稳,但是她在这世界的经历也就三十几年,就算沉稳,又怎么可能毫无破绽。
车窗漏出一个小缝隙,冷风从窗外无情地钻进温暖的车内,郑文歌感觉自己的眼角似乎被什么沾湿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可压抑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得到释放,果然想要做“救世者”,很难。
学医救不了所有人,这句话的影响大概比说出这句话的人想象中要大得多。郑文歌是她那批毕业生跨专业考研跨度最大的,从医学转到了新闻学。
拼命考进去了,按部就班的上完学,进了她认为的那家总是能针砭时弊的报社里工作,她以为可以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挥自己的能力,可事实不过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社畜。
但新闻人的敏锐度总归是超出常人,郑文歌是唯二自己找上凶手,想要加入计划的人。
无数次的失望会让人彻底的绝望,对郑文歌来说就是这样的,一眼看到老的生活,扔到谁身上,都会耗光一个人的精气神。
可郑文歌本身就是不想平淡一生才选择了新闻学,不然她当医生,起码还能救下一些人。
加入计划的所有人,想法好像都比想象中的单纯,只是为了把那些无法彻底消失的坏人们替换掉,把坏人变成有用的人,这个计划尽管极端,可一旦真的成功,留下的只会有无限的好处。
也正因为他们坚信这一点,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守护着整个团队。
好像人生下来就有救世的心态,这一点并不会被性善论和性恶论的概念困住,哪怕世界毁灭又何尝不是救世,对于这颗星球来说。
不用狭窄的眼光去看待这些问题时,人类的潜力和思维本就无法计算,这算是为新世界牺牲吗?对于郑文歌来说,这不算什么牺牲,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念头,如果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搜寻不到,那和行尸走肉也没有差别。
“我还有十分钟左右能到统一路附近,我听你指挥。”
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郑文歌重新收拾心情,开始构思一会儿的逃跑路线。
“你在统一路靠近公园的停车场,找一个有多个空车位的地方停车,下车躲在附近。我到了之后会停在你的车旁边,后备箱我提前打开,因为我放东西的时间也很紧张,所以只用了毯子盖住放备胎的地方,你一打开就能拿到。
时机很重要,只要警察下车追我,你立马拿上东西上车。后面的事情,你比我经验多。”
别的东西即使销毁也无所谓,但是谭黎的东西必须完好地交到她的手上。她是整个计划的主心骨,她说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和实验有关的东西。
“后面的我清楚,你下车后一切小心,甩掉警察之后就去找那个人,那里最安全。”
“我知道,姐,希望我们过几天还有机会一起吃饭。”
郑文歌笑了笑便挂断电话,剩下的事情就听天由命吧,她就只能做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