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子桑先生配制出来能延缓花咬毒发的药?”
安静的茶室里,三秀惊喜地接过司瑶递过来的一只白色药瓶,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是跟在子桑先生多年的老伯亲手交给徒儿的,并嘱咐每月初一十五各服一粒,这里面应该有两年的量。”仍站在三秀面前的司瑶点头应道。
三秀听闻又立马打开药瓶,随即倒出一粒棕色药丸送到鼻尖闻了闻,数种花香扑入鼻中,他恍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也是用花药制成,然这些花药的药性不够强,只能起暂缓的作用,看来解药当中的奇花当真难寻,就连子桑先生也没能找全。”
“药庄里虽已有了孤独仙子草与冰山雪莲,但这漠桑以及紫豚花更难寻。”司瑶也蹙起眉头,叹道。
“反正时间已有了,这红华夫人不是本事大吗?让她想办法就是咯!”三秀不以为然地嘟囔着,心思依旧放在手中的药丸上。
“听宗王说,影门虽承诺不再来药庄找麻烦,但他们若出了药庄怕依旧难逃影门的魔掌。”司瑶继续担忧道。
“宗王?那小子又黏着你了?为师不是让你莫要搭理他么?”听到自己的徒弟提及颜宗,三秀这才双眉紧皱,一脸不悦地抬头向司瑶轻声嗔道。
司瑶无奈地笑了笑,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师父,遂只好垂着眼眸默不作声。
“可也总不能让她们在这药庄待一辈子?何况找这两味奇花艰难险阻,也只有他们这些身手了得的人尚有希望寻到。”见徒弟垂下了眼眸,三秀也没敢再说下去,只得无奈地叹了叹才将话题重新转回到寻药之上。
“说到身手了得,为师又想到小路了。”三秀话完又不禁嘀咕起来,未待司瑶开口便急忙问起:“阿瑶啊,小路何时练得这身手的?可是跟着你在游医的路上遇到哪位高手学的?”
三秀话音刚落,只见司瑶半句未言便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你这孩子怎么了?方才不是已经跪拜敬茶了么?”三秀见之不禁疑惑笑道。
“昨日发生的事太多,徒儿未能及时向师父告知,其实小路.....”司瑶话到嘴边却又想到小路昨日是为保护药庄的人才受伤的。他尚在卧床养伤,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告发呢?何况以师父的脾气又向来与宗王水火不容,他若知晓小路是宗王派进来的必定大发雷霆。
“哎呀,说小路的事你跪什么?”司瑶话未说完,三秀自然仍是一头雾水。
“徒弟游医在外大半年,有负师父的叮嘱,做了有违医道之事,遂向师父请罪。”司瑶也不知如何替小路找借口,索性跳过他直接向师父三秀如实招道。
“你说什么?你....阿瑶你会做出有违医道之事?”三秀一听登时吓得敛色屏气,手中的药丸也不经意掉落在茶案上,随之又滚下了地。
见到师父脸色大变,司瑶自是不敢有所拖延,遂一五一十地将在景宋国的徐城柳家被人算计要挟时迫不得已下毒脱身以及梅龙城中亲制迷香与小路联手替采衣报仇之事和盘托出。
“还当是什么事呢?看把为师给吓得!”听完司瑶所述,三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擦着脸上的汗水嘟囔道。
虽说司瑶身为医者用所学之术伤人确实有违医道,但了解事情原委后他反倒觉得徒弟做的好,对付卑鄙小人和无耻禽兽应当如此。
“师父....不生气?”司瑶又见师父如释重负般,也暗松了一口气。
“你又没有伤害无辜,有什么好生气的。”三秀带着笑意嗔了徒弟一眼后,便起身来到司瑶面前将她扶起,继续笑道:“你这外出游医大半年为师可是每日都在担心你的安危呢,好在你们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也没想到我的好徒儿在治病救人的同时还能行侠仗义,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师父脸上笑起的酒窝更显得他此时憨态可掬,司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
“倒令为师刮目相看的还是小路那小子,你说他.....”
“师父,这瓶药我就直接送到儇玉姑娘那儿去了。”
但随后三秀又开始好奇地捋着白须提起了小路,司瑶自是心慌,遂不待他说完便拿起茶案上的白瓶自顾离开茶室。
“这孩子向来稳重,什么时候也变得毛毛躁躁了?”看着徒弟慌张离去的身影,三秀依旧捋着白须无奈笑道。
司瑶匆匆离开茶室后又暗叹了一声,不禁为替小路隐瞒而糊弄师父深感内疚,但眼下情形还不是让师父知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