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红华在李府一住便是大半个月,却迟迟未等来司瑶,心急如火之下倒是与府里的老周如同前世的冤家一见面不是斗嘴就是大打出手。
红华的身手自是不敌老周,但因有木良交待她是李府的客人遂老周每回都礼让几分,可也正因为他的不尽全力反倒令红华甚为恼火,只道对方蔑视自己,故而更加下毒手。
老周见自己以礼相让竟令这女人得寸进尺,有一回还险些中了她藏在袖中的毒蝎措不及防的攻击,激怒之下也干脆不留情面,到最后两人的对战皆以红华夫人落荒而逃才告终。
李昀夜与木良每每见到这二人打起来也是相当头大,生怕他们惊扰到梅园里的李夫人。
当初在刚得知红华夫人前来且还赖在义兄的良苑住下时,李昀夜不禁吓了一跳,这大姐放荡不羁的德性他最清楚不过,木良哥哥整日与她在良苑朝夕相处岂不危险?李昀夜越想越不放心,遂囫囵找了个由头又让木良暂时搬回到阁楼里。
义弟的提议也正合木良所想,毕竟他与红华夫人孤男寡女住在一处院中总归不合礼数,加之这红华夫人放纵不拘时常受她的玩闹,他到底是个男人,远离些自是好的。
红华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红奴,先前她一直忧心自家姑娘,直到从红华口中得知姑娘无碍如今尚在西月国的三秀药庄休养时,她才安心落意。
在这李府中,红华也唯有对红奴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体贴,自是因为妹妹她才爱屋及乌,遂只要红奴来到良苑,她才会收起平日里对其他人的傲慢与戏谑。
“公子,木良公子,红华夫人与周先生又打起来了!还将夫人给惊动了!”
这日午后,李昀夜与木良才从染坊回来,等候在府门口的小厮阿群便急忙迎上前来禀道。
“怎么又打起来了?两天前不是说好再也不打了吗?他们在哪儿打起来的?怎么还把夫人给惊动了?”李昀夜一听又再次不由得头疼起来,他匆匆随阿群入府,随即问道。
“这两人的话你也信?但凡他们有一人稳重也不至于打起来。”不等阿群回话,紧随在他身旁的木良却率先无奈叹道。
“在花园里打起来的,好像是周先生正在湖边凉亭里午歇,红华夫人闲来无事竟也跑到湖对岸投石玩,这石头入水自是将睡梦中的周先生给惊扰了,周先生便火冒三丈。二人起初还只是互骂,安歌管家前来劝说,哪知他们反倒越吵越凶,最后就动起了手,这动静闹大了连夫人也惊动了。”待到木良说完,阿群这才缓缓道来。
“这红华夫人也真是的,打不过偏又喜欢去招惹人家老周!”李昀夜一听顿觉得两眼一黑,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随即无奈地叹了叹后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臭老汉,这水湖是你挖的?凭什么不许老娘投石子?你要午歇不回自己的房中光天化日跑到这园子里睡大觉,你安的什么心呐?”
几人尚未入花园便在长廊下老远听到红华夫人的怒骂声,虽未见着其人,但李昀夜听着那声音脑海里已浮现出这女人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要毒人的模样。
“嘿,你这毒妇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老老实实在这午歇干你何事?反倒是你,大正午的不好好待在良苑偏老远跑到这花园里做甚?莫不是你这毒妇又偷偷憋着什么坏了?”老周也丝毫不让,梗着脖子扯起嗓子冲对面的女人骂道。
“你个老酒鬼休要血口喷人!老娘我要使坏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好在此时两人因李夫人的出现停了手,安歌便急忙拦在老周身前,而红奴也紧紧拉住怒不可遏的红华夫人。闻声赶来的小厮丫鬟们也一时不知所措,只得跟在李夫人身后干着急。
“二位皆是我李府里的客人,都说相逢便是缘,何必因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被迫上前站到二人中间劝和的李夫人紧张地朝两头瞧了瞧,才小心翼翼地笑着劝道。
素来怯弱怕事,爱躲清闲的李夫人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但不巧儿子与义子皆双双外出去了。她到底也是李家的主人,今日府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着李家这么多下人的面她自然不能继续在梅园里装聋作哑,只得硬着头皮叫上红奴来到花园劝和。
“夫人呐,这与人的缘分也分正孽之别,我与这毒妇相逢就是一场孽缘!”
“呸!你这不要脸又懒又邋遢的老酒鬼,谁跟你有缘?老娘这辈子碰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这毒妇更不要脸,谁碰着你那才倒霉哩!”
可李夫人的劝说非但没让两人平和下来,反倒相互骂得狠了,若不是有人拦着他们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李夫人听着两头的骂声不禁头疼得厉害,她揉着太阳穴缓缓退到一旁。兰姐见状急忙招呼着其他人助安歌与红奴在两边劝着,一时之间李府的花园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母亲!”李昀夜见着已吓得摇摇欲坠的李夫人,赶忙跑上前来将其搀扶住。
“哎呦,老天爷,你们再不回来这李府都得翻天了!”见到李昀夜与木良出现,李夫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也拉下脸有些气恼地冲自己儿子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