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虽也只是景宋国南境之地一个小县城,但比西月国的木城要繁华的多,白雪倾覆下的小城在年关之际却是出奇的热闹,除了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两边沿街的摊贩也在雪地里跺着脚放声叫卖。
司瑶向来不爱凑热闹遂从西月国一路行医至此,走的多数是乡野山村或小镇,极少往人多的城中而去,故而刚来到安县城她就被眼前的人来人往晃得有些头晕。
一入城,好玩的阿魏自然是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傅青离始终在人群中护着司瑶。两人一个清风霁月,一个冰清玉洁,才子佳人立即引起众人的目光追随,傅青离三年未来过这安县城,如今能遇到的熟人也就不多了。
“怎么了?是不是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乏了?”见到司瑶脸上的不适,傅青离急忙关切问道。
“许久没往人多的地方来,一时有些头晕。”司瑶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抬眸见到一旁的茶楼,遂又道:“我到茶楼坐坐,你买完东西便来茶楼找我。”
“我先陪你进去。”傅青离自是不放心就这么将司瑶丢下,遂陪同她一道进了茶楼。
闹街上虽人多,但都是忙着出来置办年货的,故而极少人有闲功夫进茶楼喝茶。
“呦,这是谁呀?这不是我那外甥傅青离吗?”
傅青离与司瑶刚上了茶铺二楼,便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司瑶率先回头,见厢房外站着一位中年妇人,那妇人虽样貌清秀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鄙夷地朝傅青离冷笑。
“青离表弟,你的眼疾果真好了,前些时日还听父亲讲….”这时,厢房里又走出一个同样清秀的书生,见到傅青离当即高兴地笑了起来,正说着要走上前却被中年妇人一把拉住,嗔怪道:
“你就和你爹一个德行,喜欢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青离表弟叫得这般亲热,看人家理你了么?”
“娘….”书生见自己的母亲说话如此难听,顿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可身为儿子又不好在人前与母亲争辩。
“舅母,明程表哥。”傅青离这时也已转过身,朝着厢房外的母子施了施礼,淡淡唤道。
儿时的傅青离虽与表兄习明程情同手足,每去习府二人便形影不离地玩在一处,但随着傅青离的父母相继去世,舅母对他的态度也突然转变成冷漠,甚至还不允许他再与表兄一块玩。后来外祖父也离世,舅母更是直接将他赶出了习家,十年来他未踏入过习府的大门,即便后来与明程表兄同在书院读书,可二人早已生分了。
“呦,眼睛才好就有姑娘陪着了?明程哪,你可要记住,我们家是书香门第,要知道男女避嫌….”可那妇人见到跟在傅青离身后的司瑶,仍旧不依不饶,书生见母亲又要说些难听的话便急忙边拉着母亲离去,边向傅青离说道:
“青离表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聊。”
原来这就是当年狠心将小小年纪的傅青离赶出习家的习夫人,傅青离的舅母,想不到习夫子温文尔雅竟会娶到这样一位尖酸刻薄的夫人。
“无碍,早就习以为常了。”见到司瑶向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傅青离冲她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