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铃.....”
中秋之后便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空山密林里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山野间的幽静。
司瑶与小路皆身披着蓑衣,头戴斗笠,小心翼翼地走在泥泞湿润的山道上。司瑶肩挂药箱,小路则背着装有草药的竹篓在前面开道,竹篓旁还吊着一只银色铃铛,时不时发出叮铃响。
“司瑶姐,小心这路边的青苔。”小路每走一处有水洼或易滑之地便要向身后的司瑶提醒。
“嗯。”司瑶虽话少,但对于小路的提醒皆有回应。
二人自一个月前离开三秀药庄便一路朝东来到景宋国地界,比起景宋国中北之地的灾祸连连,南方确实相对安稳。
这一路因有铃声的提醒,大多百姓也都知道他们是治病救人的游医,自然十分敬重。偶有一两个觊觎司瑶美貌前来招惹的地痞无赖,皆因司瑶手上的银针吃尽了苦头,加之有求医百姓的见义勇为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小路看着精通人体穴位的司瑶将这些个地痞无赖扎得惨叫连连,倒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庆幸司瑶姐的厉害,否则他暴露功夫后又得费脑找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铃医来了!铃医来了!”
两人刚走出山道,便远远见到一位因循着铃声向他们大喊奔来的农家老妇,那老妇一身麻布短褐沾着泥土,粗糙的手上还拿了把镰具,想来是刚在田间劳作,听到铃声才匆忙寻来。
“求大夫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媳吧!”待那老妇跑至跟前,突然对着身背竹篓的小路便扑通跪下,眼含热泪地哭道。
“大娘,您快起来,大夫是这位瑶姑娘,我只是药童。”小路急忙将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妇扶起,无奈笑道。
后面赶上来的司瑶见小路被人当成大夫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也不止一两回了,许是自古女大夫就少,更何况还是做游医的女大夫,故而看到他们俩大家自然而然便先将小路误认成大夫。
“女大夫?哎呀,那更好了,我儿媳是产后落下的病,如今连床都下不了了,求大夫救救我儿媳吧。”小路的解释自是令老妇微微一愣,但看到司瑶也立马喜出望外,她儿媳的病有女大夫来看反倒无需有所避讳了。
“大娘,先去看看您儿媳吧?”司瑶未有半句客套话,而是直接关切地冲老妇道。
“好,好,姑娘....大夫随我来。”老妇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转身引着司瑶与小路朝前方的村子而去。
此时已临近日暮,村里的人大多回了家,听到铃声进村都纷纷跑出来围观,惊见司瑶与小路随老妇进入一家农院,他们也打算跟进院中看热闹,但很快被小路拦在外头。
“小伙子,那姑娘竟是大夫?”村民们被拦在农家院子外,便只好又围着小路好奇问起。
“是啊,我们瑶姑娘可是位医术了得的大夫呢。”小路一副自豪的神态冲问话人笑道。
“哎呦,了不得,这姑娘长得标致居然还是个厉害的大夫。”
小路话音刚落,其面前的众人便都七嘴八舌起来:
“她婶,先别急着夸,她能不能治好这大牛媳妇的病还不知道呢。”
“就是啊,大牛媳妇又不是头一回看大夫,也不见得这妮子就能治好。”
“哎,大牛媳妇这病也是奇怪,月子间又没出门怎么就中风了呢?”
“就是说啊,也不知那姑娘能不能治好她。”
听着面前的议论,小路也未再理会,司瑶姐的医术自然是不需要靠他费口舌去大力宣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