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九疑因要服孝丧暂不宜任重要官职,遂玄蒙国国君应野便只让其担国师一职,每日可不必上朝只受国君直召,并为上官家赐府。
而上官九疑的哥哥上官卓年纪也不过二十一二,自也是相貌堂堂,面如冠玉,但性情木讷,在文墨方面也悟性极差,既不爱文也不爱武却偏偏喜欢上了木匠活。上官珏生前可没少被这个大儿子气得跳脚,上官世家出了个木匠工岂不令人笑掉大牙?遂先前在阆国时,上官珏情愿让这个大儿子赋闲在家庸庸碌碌也不许他去外面学做木工。
而今上官珏不在了,上官卓借了弟弟的光住进了玄蒙国的上官府宅,可他心中仍对木工情有独钟。只是尚在服丧期间又怕弟弟也像父亲那般坚决反对,遂一直不敢开口,心中怀事便终日郁郁寡欢,懒言少语。
上官九疑一面要进宫应对国君的请教,回到府中便将心思都扑在了落英及英晏身上,也确实忽略了沉默寡言的哥哥。这几日英晏生病,落英整日留在侄儿身边照顾,上官九疑得了空这才注意到了兄长的异常。
“大哥,你怎么了?”这日,上官卓正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忽听得弟弟上官九疑关切的声音。
“没...没事....”见弟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上官卓急忙转身,低头摇道。
他们虽是相差五岁的亲兄弟,但二人自小在长辈眼里便是一个天一个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又与公主两情相悦,上官卓由衷地高兴。可他在高兴之余也时常自惭形秽,遂私底下便极少与弟弟上官九疑交谈,只在人前的角落里他才敢偷偷看着弟弟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如今上官家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俩了,哥哥难道还要对九疑生分?”见到兄长仍如往常般疏离自己,上官九疑黯然伤神,也垂下眼眸无奈叹道。
“不....不是,我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可能对你生分呢?只不过.....你打小就聪明有文采,而我...我太愚钝.....”
“人各有所长,哥哥何必拿自己的短处与我的长处比?”上官卓的话令上官九疑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兄长疏远自己是因为年龄差距,今日他才知道真正的缘由。遂不等兄长说完,上官九疑蹙眉打断,又见对方将头低得更下这才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就拿哥哥来说,你不喜欢舞文弄墨,却在木工上悟性极好,先前在府里便听得下人夸赞你为他们修好了许多木具。哥哥并非愚钝,只是在不擅长的地方显得笨拙罢了。”
“可是....父亲不愿我做木工。”听到弟弟如此安慰自己,上官卓心中自是高兴,但想到父亲当初的反对顿又沮丧起来。
“父亲不在了,你若还想做便去做吧,我想父亲现在一定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提到父亲,上官九疑又不由得哀叹一声。
“九疑.....”上官卓此时也不禁潸然泪下,想说什么可面对弟弟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又垂着头抹起了眼泪。
上官九疑心中伤感,遂安抚了哥哥两句后自己也独自回房了。
三日后,本该为落英行及笄之礼,但大家尚在服丧自是要避让,遂当日清晨,落英也只让丫鬟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来便可。
“我来吧。”丫鬟正在梳理落英的一头秀发,上官九疑突然走了进来,向丫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