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不到一年,赵家哥哥竟苍老成这副模样,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赵家哥哥也该放下过往,好好活着才是。”看着赵常鹤脸上的恨意,李行远心中一紧,但很快又换成一副伤感之态,眼含悲痛的泪水,惋惜叹道。
赵家的下场,李行远始终认为是赵氏父子的咎由自取,唯一令他觉得有愧的只有赵婵以及她肚里未出世的孩子,遂他的惋惜叹声倒也全非做戏。
“呸,到如今当着我的面竟还惺惺作态,李行远,你还真不愧是只厚颜无耻的老狐狸。”赵常鹤见到李行远那副虚伪的嘴脸心中的恨意更深,当即碎了一口,指着对方愤怒骂道。
“赵家哥哥这是何意?我好心好意出言宽慰,你怎骂起人来呢?”李行远反倒无辜地摊了摊手,再次叹道。
一群看热闹的山匪自是分不清究竟谁对谁错,当然,他们也不在乎,纯当乐子看看。
而马车里的李昀夜正紧张害怕之际却听得李老爷那炉火纯青的演技不由得嘴角微抽,他从前倒未发现这个父亲还是个影帝,太会演了。
“你.....”
“好了好了,这大雪天的我们可没兴趣继续听二位的恩恩怨怨。”待赵常鹤又要发怒,高大黑马上的独眼壮汉不耐烦地将他打断,随即冷声道:“今日我这九冈寨的兄弟几乎是倾巢而出,自然得满载而归的,二位快些拿出诚意来,我九冈寨也好决定帮谁。”
“哼,当家的若真信了那姓李的,恐怕明日,九冈寨就要大祸临头了。”那独眼壮汉话刚完,赵常鹤却也冷哼一声,眼神仍旧死死瞪着李行远。
李行远此时倒也没太担心,赵家没落,如今赵常鹤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九冈寨只贪利,在财力上他江南名李自然是有信心压过赵常鹤。
“赵老板别卖关子了,我们都是大老粗,向来喜欢直言直语。”赵常鹤的话却让独眼壮汉有些不悦,显然,他的心中也已倾向了财大气粗的江南名李。
“当家的不知,江南名李的背后可是当今的御史大夫呢?”
“赵常鹤,你休要信口开河!”
李行远一听,顿时又惊又怒,也朝赵常鹤怒瞪而去。
“究竟是我信口开河,还是你李老爷心虚了?”而李行远下意识的反应却正中赵常鹤的下怀,他说完,便瞟了一眼马背上的独眼壮汉,继续道:“李行远老谋深算,再加之其背后的官府,九冈寨若与江南名李做生意无疑是在与虎谋皮。”
独眼壮汉听了赵常鹤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阴狠之色,九冈寨几乎每年都要被官府围剿几次,虽每每都受九冈山的地势躲过浩劫,但难免有所损失。故而他们对官府自是深恶痛绝,今日在此山道里围住了与官府勾结的李家,怎么能轻易放过?
李昀夜不了解九冈寨对官府的痛恨,只觉得山匪应该都会忌惮官府,遂当赵常鹤道出江南名李与表舅有所关联时,心中还不禁疑惑对方是要复仇,可却将李家的靠山说出岂不是在帮李家?
被赵常鹤这么一搅,再加之九冈寨向来对官府恨之入骨,他们宁可信其有也不会再给李家机会。李行远见用财钱已安抚不了九冈寨的山匪,遂在管家的护送下移到李昀夜的马车旁,两名车夫也随即护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