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辰时,颜宗才醒过来,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安静昏暗的密室中,心下不由得警惕,但随即入鼻的药味才令他放下心来。他仍旧浑身软绵绵的,没办法独自坐起,只得转动眼睛环扫四周,密室不大但整洁空荡,除了他身下的这张床以及天窗下的桌椅,便只有靠在墙边,被摆满各种密封好的瓶瓶罐罐的木架。
这时,密室的一面墙微微移开,一道强光扫进随即又现出人影,三秀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惊见醒来的颜宗,当即拉下了脸。
颜宗薄唇微张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就引起了一阵咳嗽,喉间巨痛如同刀割。
“你刚醒来嗓子还没恢复,闭嘴吧。”三秀板着张脸来到颜宗身边将其扶起,又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脉象虽弱但逐渐平稳,他也就宽了心,从食盒中端出一碗药汤递过去继续道:“既醒了就自己喝吧。”
颜宗冷峻的脸上稍稍恢复些血色,他接过面前的药汤缓缓入口,苦辣刺痛着喉间,但他也只是眉头微皱,继续将药尽数喝下。
三秀看着眼前饮下药后一脸坚毅隐忍的颜宗又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小子也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不让他讨厌。随后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道:“喏,这是余成做的,猜到你今日会醒便早早地在厨房忙着呢。”
其实余成可不止是今日开始进厨房的,这些天为了感激三秀先生对自家殿下的救命之恩,也知道三秀先生一向爱吃,遂投其所好,他便将前些时日在伙头军中学到的厨艺尽心展现出来,一连几日的大饱口福自然令三秀开心不已,他竟从未发现宗王身边的小子这般有手艺。
余成做的糕点,颜宗自然也是爱吃的,可他此时哪里有胃口吃这些甜腻的东西,遂只看着三秀手中的糕点摇了摇头。
“你刚醒来脾胃还很虚弱,确实不能吃这些。”颜宗的拒绝在三秀的意料之中,随即将手中的糕点塞进自己嘴里,最后才又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米汤递了过去。
颜宗无语地接过对方手中的那碗米汤,喝了药再加上这碗米汤,他总算有些力气可以说话了,虽然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是哪里?余成人呢?”颜宗哑着声音开口问向三秀。
“老夫房中的密室,不过平时是用来储放稀有药材的,可不是来藏人的,你身下的这张床也是临时搭的。”三秀一边吃着食盒中的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继续道:“他回军营一趟,说是给你拿换洗的衣物。”
“为何要将我放到这间密室里?”颜宗继续冷声问道。
“你不是不想让阿瑶见到你这身狼狈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藏起来咯。”三秀面上故显平静,心中却不知有多欢喜,这些天为了不让徒弟阿瑶发现昏迷的颜宗,他可是每日都提心吊胆,既让范先生管住阿诺不许跑往药庄,同时叮嘱余成小心出行,别被阿瑶发现,还尽量找复诊以及上山采药的由头将阿瑶派出去。
“多谢。”颜宗垂下眼眸,神情沉郁,他庆幸三秀先生将自己藏得那般好却也因近在咫尺却不能见她而心痛郁闷。
“我可又救了你的命。”看着颜宗一副落寞惆怅的样子,三秀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开了口,趁着这个机会他必须得快刀斩乱麻绝了这小子对阿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