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记得收拾好东西,下午,镇上就派人来接你走了。”
张益民却似乎完全没有反应一般。
他眼神里是那么的平静,仿佛这些年他已经接受了任何的大起大落,现在只要稍微活的舒服点,他就很开心了。
姜可可连忙上去推开那些知青。
知青们就跟疯了似得,扒拉着老人让他说出是什么方法才能回去的!
“快走远点!一会再问,一个个问,这些政策的东西别来问我师傅了,你们快让开吧。”
姜可可好不容易才把张益民从人堆里拉出来,拉到自家小院子锁好门,不让这一群疯子进来。
谁料,进来没一会,张益民就似乎如同卸下了最沉重的伪装一般嚎啕大哭。
年纪那么大的老人了,一把年纪哭成这样,姜可可自然也是看着难受的。
更何况这个老人对自己那么好,对姜可可来说这是不亚于亲人的存在了。
“师傅,平反了,平反了,您能回家了,师傅!好事,这是大好事,您可别难过了不然一顶高帽子又要戴在您的头上了。”姜可可劝说着哭的伤心的张益民。
张益民此时就如同老顽童一般,哪还在乎什么脸面。
“你不懂,你不懂,你师傅这辈子就差这一顶高帽子了,一辈子我都是别人千求万求的人,如今我却成了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太缺有人能给我一顶高帽子了。”张益民此时难过的如同终于被别人发现他的努力。
“我治病救人,求得从来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从来都是尊重,我现在终于重新有机会赢得这个东西了,太贵了,实在太贵了,这个东西我用了四年,我才换来。”张益民被下放的地方多了去了。
荷花村是他脱困的地方,可以说这里不亚于他的第二个家。
“师傅,您能有今天我真是为您开心,这都是值得的。”姜可可只能这样安慰道。
人活着就是个念想。
张益民那么多年撑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一口气。
看着他哭完,全脸毫无血色,发白甚至到发青的地步,突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姜可可连忙回房间里拿出人参果给张益民服下。
一颗下肚,张益民迅速的全身如同加了活血剂一样突然变得有生气了。
姜可可轻松就把张益民拉起来,扶到一边坐下。
“师傅啊师傅,你这也太激动了,你小徒弟要给你吓傻了!”姜可可看着突然倒地的师傅,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个系统。
要是没有这玩意,估计张益民当场就可能留下病根了。
好一会,吃了人参果补足元气的张益民才悠悠转醒。
“我这是吃的太少晕过去了吧?”张益民颤颤巍巍的问道。
“师傅您好着呢,放心吧,准备回去收拾下吧,再过会说不准领导就来了,到时候刚好您就可以走了。”姜可可想到了分别。
在这个年代,分别可从来不是一句简单的话。
寄信联系都困难的时候,可能张益民去世,姜可可都不一定能再见他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