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田田虽然觉得奇怪,也不怯场,拿起茶杯稳步走到刘董面前,弯腰低头,双手奉上茶,清脆的声音响起:“契爷请喝茶。”刘董没有接过茶杯。
刘景泽从苏田田手里拿过茶杯,对她淡淡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面对刘董直接双腿一弯,跪了下来,低下头,茶杯举高到额头上:“契爷请喝茶,我知道错了。”
这下现场的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在公共场合当众下跪,挺劲爆的。有几个人都是认识刘景泽的,他们偷偷看看刘亮杰,只见刘亮杰漫不经心,好像在地上跪着的不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那样。刘董并没有接过茶杯,说话的语气仍然是硬邦邦的:“你哪里有错?都是我的错。”
刘景泽虽然跪着,不过腰挺得很直,他抬起头,双手仍然高举着茶杯,目光深邃明亮,面上没有什么难堪或委屈的表情,镇静自如,声音不大不小,认真地说:“是我不懂事,不关心契爷的行程,是我不知好歹,拒绝契爷的好意,是我眼光不好,让契爷操心,惹契爷生气。”
刘董笑了,刚才还严肃吓人的脸一下子变成满脸笑容,仿若两人,似乎会变脸似的,他右手接过刘景泽举着的茶杯,左手拉着刘景泽的手臂,说出来的话更是和蔼可亲:“景泽,起来吧,地上凉。”
20度的地面不算凉吧,众人心里想,刘董身后的两个人连忙上前扶着刘景泽:“小刘总快点起来,你看刘董都心痛了。”刘景泽顺势站起来,刘董将茶喝掉,放下茶杯,一把揽着刘景泽,让他在身边坐下。
刘亮杰似笑非笑:“照哥,人呢,就在你面前,要骂要打,悉随尊便,不过不要打得太重,明天他还要去拍婚纱照呢。”
刘董还是揽着刘景泽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我刘照生才不舍得打我的好儿子,骂也不太舍得。”仿佛刚才发脾气的人不是自己。坐在他身边的冯学儒明显感受到刘照生此时的心情很好,心里闪过几分不安。
看到事情发生过程的众人,吃瓜完毕,表情从惊讶到疑惑。刘董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说出的话却有种怪异的温柔:“哪能说自己不懂事、不知好歹、眼光不好的,明明我的景泽最懂事最贴心,聪明能干。”
刘亮杰一脸淡定说:“田田,你过来坐吧,让景泽陪陪他的契爷。”苏田田听话地回到刘亮杰身边坐下。
刘董这时满脸笑容,说道:“这是田田妹吧,别人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这话不假,小时候聪明可爱,长大了明艳大方。”
苏田田听到田田妹这个称呼有点惊讶,虽然叫她田田妹的人有多个,可不包括这一位刘董呀。
刘景泽说:“田田,你不记得了?这位是照伯伯,以前他在我家住过,你不是还给他做过饭吗?”
听到照伯伯三个字,苏田田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穿着刘伯娘做的绿色小旗袍,扎着麻花辫,捧着一个大大的搪瓷碗,走上楼梯送饭给一个满脸悲伤的人,那个人满脸胡须,会在看到景哥哥和她时露出笑容。
刘照生说:“多年过去了,也难怪田田妹认不出我。人都齐了吧,几时可以上菜,服务员,过来加单。”
机灵的服务员立即走到刘照生面前:“先生您好,请问想要点什么?”然后递上菜单。
刘照生看都不看菜单,直接说:“一份萝卜糕,一煲及第粥,一份炒牛河,一份核桃包,一份马拉糕,一份叉烧包,先叫这一些吧。”服务员边听边记,记好后说:“知道了。”然后立刻去下单。刘照生后面站着的中年人,刘景泽坐的座位就是刚才他坐的,黄茂正给他安排座位,他拒绝了,在刘照生后面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笑嘻嘻地走过去,示意伍锡伦跟他走,伍锡伦在刘亮杰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才跟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