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负手而立,目光平和地扫过眼前喧闹的人群。人群恰似一锅正沸的开水,议论声、质疑声交杂一处,如汹涌潮水般向他扑面而来。
然而,他神色丝毫未改,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这笑容仿佛带着股无形之力,能穿透众人心中层层阴霾,叫人心头不自觉地一暖。
他温和地开口,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中:“好,我便与你们所有人赌。”
鹤林站在季安身侧,此刻满脸尽是担忧之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那皱纹深得仿佛能夹死只苍蝇。
他微微凑近季安,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嗫嚅着:“道长,这……这风险实在太大了吧,咱们要不还是……”
鹤林眼中满是忧虑,眼神游移不定,一会儿瞅瞅季安,一会儿又扫向周围喧闹的人群。
他心里十分纠结,深知季安所说的这些赌约太过离奇,以常人的认知,几乎是绝无可能实现之事。
他在心里暗自为季安捏着把汗,只觉着这场赌局恰似在万丈悬崖边行走,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
季安神色从容,仿若这世间没什么能令他慌乱。他轻轻抬起手,动作轻柔却透着力量,拍了拍鹤林的肩膀,轻声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好,我观这天象,也确实有雨,那你来说,这雨有多少。”
金蟾微微仰头,眯起眼睛看向天空。身为金蟾成精,他对天气的感知本就比寻常生灵敏锐许多。
此时的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得没一丝杂质,几缕薄如蝉翼的白云悠悠飘荡,看似平静祥和,却仿佛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金蟾心中暗自琢磨,他凭借自身对天气的特殊感知,虽觉近期有雨,可这雨究竟会下多少,他着实没底。
不过,他心里笃定,眼前这个道人绝无可能精准掌控降雨的情况。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想着这道人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明日早场,太阳初升时落雨,雨与太阳同在,这雨要下到三尺三寸深,不多不少三十点雨量。”
季安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声音坚定而清晰,如洪钟般在人群中轰然回荡。
“好,那我就赌到时候这雨不是三尺三寸深。”
金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在他看来,眼前这道人简直天真得可笑,还真以为能随意掌控老天爷降雨的分寸,当真是异想天开。
他心里想着,降雨之事乃上天之意,岂是凡人能够左右,这道人必定输得一败涂地。
“那我也赌这雨不会是三尺三寸深!”
一个身材壮实、身着粗布短衣的汉子兴奋地大声叫嚷着。
他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然瞧见季安落败后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向季安示威。
“对,我也跟着赌,哪能这么巧,正好三尺三寸!”
一个卖货郎模样的人也跟着附和。他挑着担子,扁担随着他激动的身子剧烈晃动,货担里的货物也跟着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场赌局助威。
他一边叫嚷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我也赌……”
百姓们七嘴八舌,纷纷开口赌雨下的不是季安所说的那个量。人群瞬间像沸腾的锅水,嘈杂喧闹声此起彼伏。
人们的脸上,或是兴奋,或是怀疑,或是期待,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生动的市井百态图。
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场赌局的荒诞;有的则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自己的赌注,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等到百姓们都下完注,金蟾双手抱胸,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冷冷笑道:“哼,这老天爷的事儿,岂是你能掌控的,我看你这次输定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轻蔑,似乎已然将胜利收入囊中。
百姓们也在一旁议论纷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担忧地摇着头,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未知的赌局叹息:
“这道人虽然变出了金山银山,但这赌雨的事儿,也太玄乎了,我看他悬。”
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笃定地预测降雨的情况。
“是啊,这要是真能赌赢,那可就神了。”一个年轻后生附和道。
“至于第二个赌注嘛,就在三日之内,对了这三日包含今天。”
季安神色平静,说完便从容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挺拔而坚定,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留下一众或惊讶或怀疑的目光。他双手背在身后,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季安带着鹤林跟燕飞侠离开了喧闹的人群。鹤林的家位于城边,三人沿着蜿蜒的街道缓缓前行。
一路上,街边的建筑略显陈旧,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墙壁上的砖石有些已经松动,偶尔能看到几处破败的围墙,墙缝中长出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沧桑。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只流浪狗在角落里觅食,见他们路过,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
来到鹤林的宅院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有些斑驳,门上的铜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仿佛被岁月侵蚀得疲惫不堪。
鹤林伸手推开大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悠长。
走进院子,便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主屋,屋瓦上长着些许青苔,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