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甫一睁眼,便看向了身前的床铺。
在那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她看到哥哥回来,瞬间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努力在脸上扯出了一个坚强的笑。
但那枕上的一抹湿痕还是被李自然看到了。
或者说这泪水的痕迹太大根本无从遮掩,任谁见了也会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往常看到这一幕,1400分的李自然除了跟着落泪,别无他法。
可今日不同。
他的眼里丝毫没有悲戚,脸上也写满了久未见过的希望,他一下扑到床上,拉着妹妹的手激动的大喊:
“拿到了!阿景,我拿到了!
往日的繁荣!
是往日的繁荣!你有救了!阿景,你有救了!”
他欢呼着雀跃着,没嚎两声就突然停下了兴奋的举动,一脸紧张的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
两瓶药剂。
每个瓶子里的往日繁荣都只剩下一半,至于另一半用在了哪里......
答案自然是,他自己身上。
为了能安全的把这些药带回现实,这三天的时间里,李自然在这座充满了知识渴望的城市中扮演了一位毫不起眼的流浪汉。
他混在一众乞食为生的“下等人”之中谨小慎微的数着小时过日子,并在最后时刻捅伤了自己,以验证这些药剂的效果和真伪。
他甚至不敢去伤害一个流浪汉,就是怕试炼结束后的审判再起波折。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顺利的通关了试炼,并将十几瓶药剂带了回来。
当他颤巍巍的手拿着药剂依次灌进妹妹的嘴中,看着【记忆】之力在她的身上流转,感受到【繁荣】之力在她身上蔓延的那一刻,李自然泪如雨下。
“阿景!你痊愈了!阿景!你好了!你好了!!”
阿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哥哥,感受到自己再次可动的肢体,泣不成声。
“哥!哥!!哇——”
这个可怜的姑娘,也再次拥有了发声的权利。
两个人相拥而泣,哭了很久,直到阿景心疼的抓住哥哥的手,抽噎道:
“哥,这局一定很难吧......
为了阿景,你受苦了......”
难?
扮演流浪汉确实很难,他们太臭了。
苦?
乞食而活确实很苦,饭都是馊的。
李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解释自己的幸运,他想了半天,决定让妹妹自行领悟。
于是,他将那一小兜往日繁荣,统统取出倒在了床上。
看着十几瓶A级药剂被自己的哥哥像是摆摊倒货一样撒在床上,阿景懵了。
她第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伤病并没有痊愈,只是因为希望痊愈的心情过于强烈以至于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幻觉。
“假的吧,你骗人的吧哥!?”
李自然听了这话,哑然失笑。
“且不说这些药剂假不假,你这句话,我倒是确实说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哥虽然只有1400分,但也算是排过巅峰赛的人了......”
...
现实,未知省市某街道。
城市的星空远没有荒野星空来的璀璨,阴云密布的夜色在试炼愈发艰难的当下更显压抑。
而有压抑,自然就需要释放。
所以,在这个绝大多数玩家入睡后的午夜时分,街道上传来了刺耳的叫声。
这声音犹如叫春的野猫,凄厉又尖锐,瞬间打破了整片街区的宁静。
几分钟后,街道左右的建筑中亮起几家灯火,斥吼与咒骂此起彼伏。
“狗日的张如玉,你再叫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你他妈真以为我的枪里没子弹是吧!?”
这咆哮的声音来于六楼的一位大汉,他推开窗户骂了半天,而后气急败坏的冲入房间中,取出一把冲锋枪,朝着楼下的街道发泄般的扣动着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然而,这枪声不仅没有扼住猫叫,反而让阴影中的野猫,叫的更欢了。
“......”
“......”
周围的邻居看不下去了,开始“好言相劝”。
“我说老哥,收手吧,每天都来一回,你这样没用的。”
“喂,叫春的,今天怎么叫的没力气了,虚了?”
“呵呵,我早就看出来了,对面六楼这哥铁定是喜欢这个塞壬,不然为什么每晚都奖励他?”
“我喜欢你妈!”
“嗯,他就是我妈!”
“我草你妈!哒哒哒哒哒——”
“喵~嗷~~”
夜浓如水,春意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