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不忍直视,深呼一口气,欲重复刚才的问题,却听到外面响起了叫嚷声。
“那贱人就是个丧门星!自己没本事,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妨碍你的前程?!
这个婚她必须离,然后带着那个小赔钱货滚出杨家,否则老婆子我和她拼了这条命!”
“娘,你别这么大声嚷嚷,让邻居听见不好。”
“这事错不在我们,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正好让大伙评评理,她周荣见不得我们老杨家过好日子,非要赖在我们家,还有理了?
儿子,你别怕,出了事,娘担着!”
“你娘说的有道理,这事是周荣不懂事,我们老杨家好不容易出个当官的,不能因为她毁了前程,等她醒了,我们把利害关系再和她说说,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我老丈人脾气不好,昨天去拜年时就撂了狠话,要是我敢欺负周荣,就卸了我的胳膊腿。
现在周荣受伤了,我们要是强逼她离婚,万一事情闹大,周家湾的人肯定要来咱们杨林坡闹事,被人乱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巧兰过段时间要来咱们家,那些闲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心里定会有想法。
且乡长是周家湾的人,当初我和周荣结婚,是他做的证婚人,我们要离婚,没有他的首肯,这婚离不了,除非周荣和我老丈人去做思想工作。”
“周家湾的人向来蛮横不讲理,话说不到一块就动手,要是他们知道晋林为了升官而休妻,定会拆了咱们家。
爹、娘,你们都消停点,不要火上浇油,二弟是大学生,又当了官,懂的比咱们多,咱们就听他的。”
“晋森说的对,老婆子你管好嘴巴,别乱嚷嚷,我们听晋林的,让他去和周荣好好说说,尽量别把事情闹大。”
见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想要自己拿个主意,杨晋林沉思片刻,只好对缩在大堂角落,不敢吭声的金梅说:
“嫂子,你和周荣感情好,你帮我去劝劝她,事成后我给大牛买件新衣服,我要是混好了,就把你们都接到城里去住,等大牛长大,工作上我也能帮衬一二。”
本不想掺和这事的金梅闻言,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担心周荣给她甩脸子,或是脾气上来她拉不住,金梅便拉着同样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的杨耀睇同行。
周家湾、杨林坡、晋森、晋林、离婚、升官、拆家......
躺在床上的周荣,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名字,及他们的对话,不知是刚起床时扯动了身上的神经,还是那些人说的话干扰了她的记忆。
周荣只觉身上更疼了,脑袋也更加眩晕。
金梅进了周荣的房间后,将床边的二牛、三牛拉开。
语气里带着不悦,道:“大过年的,别哭了!你们爹现在是大官,别让他沾染了晦气。
你们娘就脑袋磕到了门槛上,破了个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你们这哭哭啼啼的,把家里的好运都哭没了,耀睇,快给他们擦擦!”
这几个孩子平日没少让自己受累,杨耀睇烦死他们了。
但她敢怒不敢言,带着怒气,夺过三妮手上沾满血迹的枕头巾,在二牛、三牛脸上乱抹一通。
完了后,将枕头巾随意扔在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
两人的言行,看得周荣心里莫名堵得慌。
金梅见周荣睁着眼睛,欣喜的说:“弟妹,你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这是小伤吧,你们瞧,这才过了多久,就醒了。
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平日那般和善的一个人,咋就因为几句话和晋林动手了呢?
他可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人,也是二牛和三牛的爹,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