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差点被打烂了的张春兀自咬着牙,想起了家中孤单的老娘,不肯就这么招认死在外面。
于是,强忍疼痛,咬紧牙关道:
“小人冤枉,人不是小人杀的!”
曾泰也没给张春什么好脸色,看着这小民还在兀自解释,表情一冷,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你这狗头,尸体分明是在你家后院挖出来的,你还在此兀自抵赖,本官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认罪,就休要怪本官铁面无情!”
挨了一天的水火棍,张春后背和腚蛋子已经满是鲜血,眼看还要上大刑,本欲就此招认。
可是,刚闭眼,脑海中老娘的脸就显露出来。
倘若他死了,家中老娘何人照顾?
于是,他心一横,道:“太爷,草民无罪可认。”
县衙外,狄仁杰朝着李存希道:“存希,此情此景你看着可觉得熟悉么?”
“当然熟悉,彭泽县那淫妇在公堂之上,便是如此熬刑抵赖。”李存希闭着眼睛道。
“是啊,那淫妇联合外人害死丈夫,反倒是诬陷老夫欲坏她清白,可恨啊,诸多大刑加之其身,仍是死命抵赖。”狄仁杰深恶痛绝道,“就是不知今日此案,比之彭泽县一案如何。”
“且静观其变,倘若真有怪异之处,我等再出面也不迟。”李元芳说。
三人的目光重新汇聚在公堂之上。
只见那湖州县县令曾泰怒目圆睁,吼道:“若是你当真不愿意说实话,本官也只好大刑伺候了!”
门外,一众围观群众焦急等待着。
不过,和以往那些巴不得看着犯人被上大刑的吃瓜群众不同,这些吃瓜群众反倒是极其不情愿看人上刑。
趴在地上的张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却还在嘴硬道:
“太爷,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曾泰手里握着签,嘴上虽然说着要动用大刑,可是他也不是那种屈打成招的官员。
脸上表情一阵变换之后,曾泰无力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今日且放你一马。”
“拖回大牢,明日再审……王五今日也不审了,天色已晚,退堂。”
看着门外的围观群众们都离开之后,曾泰坐在公堂之上,心累无比。
回到官舍里,他伸出手来,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那里赫然有一朵梅花印记。
“一入内卫深似海,这湖州肯定是出了问题。”
他枯坐了一会儿,便带人去了大牢。
看见被关在一起的张春和王五,他心累无比,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朝着张春道:
“张春!”
“似你这等狗头,实在是奸险邪恶!”
“那尸体乃是从你家后院挖出,你还公堂之上熬刑不认、兀自抵赖!”
“本官今日审你审了半日,对你也是百般劝说,倘若你真有个苦衷无奈、错手杀人,本官也好对你酌情处置。”
“可是你呢,你在这公堂之上可谓是肆意妄为、胡扯八扯,又是说这客人寅时离开,往县城而来,又是说不知为何出现在你家后院!”
“可恨你这艰险狡诈、卑劣无耻之徒,本官多次给你机会,你就是不言!我在这湖州县做了几年的县太爷,一向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谁人不知我曾泰是何许人也,我从不冤屈他人!“
“你为何不愿意讲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