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巴巴地去，太惹人眼了。
迎香走到窗台前，拿起置于红漆木桌上缠枝藕瓶，往地上一摔，顿时四分五裂，瓷片遍地。
她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几块大碎片，冲关月道，“这不就有了。”
关月会心一笑，也不耽搁，当即起身往外，“走。”
主仆俩出了大门，让车夫直接朝白瓷轩赶。
至来福街附近，关月特意撩开帘子看了看，没瞧见赵霁的身影。
路过做花生酥的铺子，她特意让迎香去买了一份，稍微拖延了片刻，这才继续赶路。
白瓷轩今日客人不多，一楼统共两三个。
关月踏进门槛时，伙计就迎了上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候，“关二小姐，您快里面请，今日想看些什么？”
“府里的丫鬟不小心把这缠枝藕瓶打碎了，我心疼得很，想来问问还有没有相似的，买回去补上。”
说着，打开了迎香手里的绢布。
伙计看了看几块碎瓷片，面色有些为难，“这般颜色的烧瓷可不好找，一楼定是没有的，二楼倒是常放些贵重物品，不过都是老板亲自打理，小的先上去通禀一声，您稍等。”
关月顺着楼梯朝上面看，笑道，“楼上有贵客？”
伙计笑而不语，只道，“您稍坐片刻，小的让人给您沏茶。”
一楼有休息处，伙计将引她落座后，便快步上楼去了。
沏热茶的比他先一步来，关月道了声谢，用茶盖刮了刮茶面，并未入嘴。
迎香站在她身侧，看着一楼的几位客人，视线落在其中一位身上，压低声音，“小姐，奴婢怎么觉得那人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呢？”
她观察了有一会儿。
此人虽作士族打扮，可身上却有浓浓的商人气息。
他刚看了半天，拿起不少瓷瓶细看，却并没有要买的意思。
关月抬眸瞧了几眼，笑道，“也许是来打探消息的对家。”
做生意的常有竞争，不少对手都会假借客人的名头来悄悄打探。
不过听伙计方才的说法，一楼都是些寻常物件，二楼只有身份显贵的人才能消费得起，还要伙计或者晚娘亲自接待上去才行，所以他盗窃不到白瓷轩的行商秘密。
更何况，白瓷轩在盛京扎根十来年，真正的倚靠也不是他能知道的。
茶盏温度已经可以入口了，关月端起来，送到嘴边。
余光中，晚娘正顺着楼梯下来。
她没有作声，只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垂眸抿了口茶。
晚娘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关二小姐久等了！伙计上来跟我说了之后我便在寻，这才耽误了些时间，可惜的是那样的缠枝藕瓶我这儿也没了。”
关月放下茶盏，神色略显失望。
“小姐，都怪奴婢不小心，”迎香在旁边垂首认错，“是奴婢的错。”
晚娘见她神色郁郁，又主动道，“俗话说，碎碎平安，您也不要太过闷伤，我拿了一款新得的缠枝莲，一样好看又贵气。日后若再得了那样的瓶子，我定第一时间送到贵府，如何？”
关月叹了口气，“也没别的法子了，迎香，付银子吧。”
“是。”
迎香不仅将钱付了，还把碎瓷片一同给了她。
关月又喝了口茶，带银货两讫后才道，“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总得多看看才不枉费。下个月便是父亲的生辰了，不知这儿可还有什么好东西？”
送给关庭的要拿得出手，一楼这些显然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