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老神在在坐回躺椅里的张久征听到罗通的话,腾地站了起来:“小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白胶的用途,可是咱们大明的不传之密。”
罗通笑着安抚张久征:“张大人,您离开大明内地的时候,到现在都二十八年了,咱大明就一直不发展了?咱龙国可是一直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我懂这些,不止是我懂,我的几个战友,也都懂。”
张久征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从他们停靠波罗河卫开始,一开始,他以为最多一年半载,朝廷就会送新的桨机过来,但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年轻人的意志逐渐被消磨。
十年过去,十五年过去,当初一起到这里的上了年纪的老船工,有些挨不住这苦兀冬天的酷寒,相继离世。张久征也断了回内地的念想,甚至他最近三年,都没有从南门出过城,免得触景生情。
“罢罢罢,是我老糊涂了,就带两位小友,去大船上走一遭吧,反正,即使看了什么秘密,想这三十年的光景,也早就没什么价值了。”张久征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罗通和康思俊说道:“两位小友,且在这里稍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张久征自顾自走进了自己的小屋,关上了房门。朱子达招呼着罗通和康思俊:“他这人就这样,上来一阵神神叨叨的,人是好人,就是东北话怎么说的来着,磨叽,对,就是磨叽。”
罗通点了点头:“张大人,一看就是专精技术的人,有点怪癖是正常的。”
朱子达闻声大笑:“这倒是真的,不过,这张久征也是真招娘们儿喜欢,这里是抱月楼后院的私宅,那喜果儿是真喜欢他,就把这宅子赠给了他,不求名分地跟他在一起。”
“那喜果儿?”罗通没听懂这个词,看向朱子达。
朱子达一拍脑门:“嘿,看我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那喜果儿就是抱月楼的老板娘,当年也是风姿绰约的一枝花,属于那种卖艺不卖身的角儿。后来久征来了,她就跟久征在一起了,也算是才子佳人……”
“我当是哪个在编排我,原来却是千户大人又来找我家久征。”
话音甫落,一阵香风袭来,从月亮门外面走进一个容貌端庄的中年女人,没理朱子达,却径直走到罗通和康思俊面前,道了个万福:“这两位公子倒是生面孔,小女子就是那喜果儿。”
“啊,你好,你好。”罗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女人,这那喜果儿端庄中又有着一种风尘气。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大开,张久征穿着一身旧军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头顶是带着红缨的毡帽,身上是红色的官服,与朱子达的区别就是官服的胸前绣着两个大字“管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