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诡异。
“唐佳洛，我脑子没问题。”沈骁摇头叹息，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疲惫之色。
“哦，你确定？”
对方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唐佳洛错开视线，淡淡地哦了一声，垂眸，捏着纸巾细细擦拭起指尖，“那你以后不要这样子，真的很奇怪。”
还是拿枪抵着人脑袋、冷冰冰的沈骁更容易让她接受。
不，不对，她可没有受虐倾向，只是觉得那样的沈骁更像她所认识的那个沈骁而已。
懂吧？
“那你还盼着我死、盼着当寡妇吗？”沈骁冷不防来这么一句，那受伤的眼神，唐佳洛感觉自己活像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样。
“我都说了玩笑而已，”心底话脱口而出，她下意识闭嘴，转瞬，软了语气，“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
他既然不喜欢，那便不算玩笑。
死不死的常常挂在嘴边的确挺不吉利的，拿这个调侃别人更是不礼貌。
唐佳洛低头，双手乖乖垂放胸前，认错的姿态格外诚恳。
“你不需要道歉，”沈骁摇头，伸手将她拉入怀抱，低声询问，“为什么想离婚？为什么想当寡妇？”
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想离开他。
明明好好的。
唐佳洛沉默，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坦诚，“我们当初都是被迫结婚的，没有感情基础，一旦达成各自所需之后，离婚不是必然结局吗？”
就连她的父母亲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沈骁需要唐家的助力，她则需要沈骁这位天乙贵人帮忙挡灾。
沈唐两家联姻，不过是互惠互利。
“可我不是被迫的，”沈骁顿了一下，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面，神情比工作时还要正经严肃，
“既然选择了结婚，就没有离婚这一说法。”
从来没有人能强迫沈骁做不喜欢的事情。
即使是最初，他也仅仅因为作为沈家话事人的确需要一位妻子，唐家这位小公主恰好撞上来而已。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变得异常合拍，他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更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所以当“离婚”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他的内心变得极其复杂，当下只想将她捆住，锁起来，永远留在他一人的世界。
哪怕她只是随口一说，都能使他的内心掀起一番波涛骇浪。
如果唐佳洛能听见他心底的声音，可能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外加送他一句“神经”。
“为什么结了婚就不能离婚？”唐佳洛纯粹只是不赞同这话，忍不住反驳，“你爱我吗？你都不爱我，没有感情的两人，难道要因为一张纸便一辈子绑在一起？那样不痛苦吗？”
“你现在感觉良好，只是因为荷尔蒙上头了，性事带来的快感让你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赖。”
“可是一旦久了，激情散退，发现在一起也变得索然无味，你大抵会开始厌倦起来。”
一如当初。
那厌恶的眼神真是讨厌极了。
唐佳洛抿唇，眼眸低垂，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
“再说了，我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围在你身边转悠，惹你心烦吧？”
“我不觉得心烦。”沈骁下意识回答道。
他轻轻叹息，抬手，温热干燥的大掌抚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动作极其轻柔，“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唐佳洛，我们不会离婚的，永远不会。”
说实话，哪怕是死，他也挺想拉着她一起的。
不然一个人，终归太安静了，没有她的吵闹会很不习惯。
唐佳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便立马被沈骁打断，“你说你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那是怎样的？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深入了解对方，培养感情。”
精神层面的深入了解。
“我想过的生活？”她低喃着，沉吟片刻，还是没编得出来，撇撇嘴，“瞎说的，随便找的借口。”
像她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从来没想过要完成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宏伟大业，也没想过具体要过怎样的生活。
她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只活在当下，见一步走一步，开心快乐就好。
“......”
沈骁噗嗤轻笑，胡乱揉了揉微卷的秀发，无奈低语，“行了，那就别想了，陪我再去喝碗粥吧？”
“你别老是弄乱我的头发，讨厌死了！”唐佳洛猛地拍开头上的大手，小脸皱皱的，脸颊被气得微微鼓着，
“你自己出去吃吧，看你状态恢复得挺好的。”
她轻哼，并不理会沈骁的反应，下床到外间拿起手机，拉开门走出去。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不然总感觉心里堵堵的。
这种情绪很是奇怪别扭，复杂不可捉摸，搞得整个人都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