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话音刚落,崔槿汐匆匆走进,身后还跟着跑的一头汗的章寻。
年世兰早已经等的不耐至极,不等对方开口请安,立刻起身道“章太医,既来了,就赶紧随本宫去给柔常在诊脉。”
宜修和淑妃被年世兰这一番动作弄的无法,只能相视一笑,齐齐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三人领着章太医到偏殿时,胤禛还坐在原处。
瞧着对方罕见的露出如此失魂落魄之色,宜修心中疑惑更甚。
这柔常在到底有何迷人之处,竟让这个杀伐果断的帝王,露出如此颓像?
可不及多思,宜修的思绪很快被年世兰的声音打断。
“皇上,章太医来了,为了柔常在胎像,这就让章太医诊脉吧?”
说罢也不等胤禛开口,直接一指偏殿“章太医,事情紧急,赶紧去。”
章寻却不敢如年世兰这般大大咧咧,看了胤禛一眼,见对方点头,才拎着药箱朝偏殿去。
年世兰看到如此情景,自然又是一番撇嘴。
章寻进去不过盏茶功夫,就又匆匆跑出来,跪到胤禛面前行了一礼,才开口道“皇上,柔常在脉象虚浮,气血两虚,隐有小产之兆,微臣看徐太医也在,想来是徐太医替小主施了针,才暂时保住了小主腹中龙胎。”
胤禛一巴掌拍在桌上“柔常在胎像一向稳固,怎么会突然有小产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槿汐的聪慧同淑妃一样,异于常人,来时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将今日晨间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章寻,其中自然也带了几分她自己的猜测。
主仆二人所想,自然也差不多。
是以章寻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叩首道“皇上,柔常在小主是中了五行草之毒。”
章寻此言出口,胤禛还未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年世兰先炸了。
“五行草?!本宫当年被人暗害,便是中了五行草之毒……”
“到底是谁,敢在后宫里再行这样的狠毒手段?!”
年世兰自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但话到半途,接了宜修一个眼神,突然福至心灵,才有此言出口。
年世兰前半句的直言,让胤禛脸色突然顿住。
盯着章寻的方向看了片刻,突然冷声开口“苏培盛,去给朕查,柔常在今日用了什么,这些脏东西,又是怎么进到柔常在的吃食当中。”
却声音平静,半分暴怒神色也无。
宜修在旁冷眼看着,却知道,此刻的胤禛已是暴怒至极,却似乎因为当年背后之人无法宣之于口,才表现的如此平静。
但花芙已经被自己的人拿下,这时候让苏培盛去查,却是查不出什么。
宜修略一思索,便紧跟着朗声道“皇上,臣妾让人查到了些许东西,或许皇上可以听听看?”
胤禛抬首看了宜修一眼,稍一颔首“查到了什么,说罢。”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在场众人都是微愣。
如此多年,何曾见过胤禛这样同宜修说话?
宜修面色浑不在意,心中却定下了柔常在这胎绝不能平安落地的打算。
胤禛的表现实在是怪异,万一柔常在平安生下皇子,让对方突然发疯改立新君,岂非是让多年谋算毁于一旦?
将这想法暂且抛之脑后,宜修开口道“柔常在被安置在偏殿后,臣妾第一时间让人留下了了她今早在景仁宫等待请安时用的茶点,刚刚章太医来时,臣妾就让他看了看,果然,其中被人下了五行草之毒。”
宜修脸色平静说出柔常在是用了自己宫里的东西,才中了毒。
看的胤禛也是一阵嘀咕。
但到底没有彻底失了理智,知道若是宜修暗害,定不可能说出柔常在是在景仁宫中毒。
是以点了点头“所以,皇后可查出来这毒是何人所下?”
“是,臣妾让人拿下了柔常在的贴身侍女花芙,费尽心思,才终于撬开了花芙的嘴。”
宜修眼波流转,继续道“花芙所言,这毒乃是敬妃要她下的,为的便是让柔常在在臣妾宫中小产,如此也能将小产一事栽到臣妾头上。”
“敬妃?皇后,你这话可有什么依据?”胤禛眉头一皱,下意识就开口质疑道。
宜修心中升起一丝不耐,平白无故被敬妃攀咬上,胤禛还如此发疯,任谁又能平静对待?
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宜修开口回道“皇上,这话可并非臣妾所言,臣妾也只是转述柔常在侍女的话,又怎能凭借对方所言,确定真实与否呢?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花芙来问一问便是了。”
胤禛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愧色。
今日因着柔常在的胎像,自己确实有些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心思。
皇后到底是皇后,自然不能当作寻常嫔妃对待。
想到此处,胤禛叹了一声“既如此,就辛苦皇后安排人,将那侍女带上来,朕亲自问问。”
宜修也不管对方如何想,朝绣夏看去“绣夏,去让剪秋把人带上来吧。”
不过片刻,绣夏就拖着已经披头散发的花芙上来。
年世兰见着来人模样,嗤笑一声“好歹也是常在小主身边的宫女,怎的弄的如此模样?”
宜修靠在软枕上,应声笑道“到底是要问出些东西来,底下人的手段自然不会太柔和,妹妹可别见怪。”
年世兰又紧跟着冷哼一声“若是如此,娘娘底下人的手段,可实在算不上高明,换了臣妾,遇上这等戕害皇嗣的悖乱之徒,臣妾非得扒下她一层皮不可!”
年世兰狠厉之言出口,吓得地上的花芙又抖了抖,顷刻间,竟然小声的啜泣起来,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恐惧模样。
年世兰向来见不得底下人如此做出如此做作模样。
闻言立刻轻啧一声。
可还不等她开口,绣夏已经两步走上前,一把将花芙散乱的头发扯起“既然敢做下戕害皇嗣的恶事,又何必到了皇上和各位娘娘面前再如此委屈?闭上你的嘴,主子不发问,你再敢出一声,我就行了华贵妃娘娘的命,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