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得再多想,殿外弘晖突然领着个人走进来“额娘,此人便是邬舟了。”
宜修抬首望去,就见一太医服制之人被戚河按着跪到地上。
虽被关了许久,但此人的气度却是半分不失,一跪下便低头道“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宜修心中本就是怒气难掩,也知道这太医若真的是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就绝不可能是雪莲那般,只是个炮灰,这样人的嘴巴可没那么容易撬开。
故而也不与对方废话,一扬首“来人,给本宫把这个欺主的拉出去,先打三十大板!”
邬舟原本恭敬的神色立刻顿住,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微臣从未做错什么,被大阿哥囚禁便也罢了,怎的娘娘也一言不合下令重责?!还请娘娘让微臣死个明白!”
邬舟神色中满是愤然,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宜修却懒怠与对方废话,眼神飘向绣夏。
这样的事情绣夏是做熟了的,三两步上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上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质疑皇后娘娘与大阿哥的决定?!”
邬舟猝不及防之下,被绣夏这一巴掌打的扑倒在地,片刻稍一直起身,只觉得口中异物,张口一吐,便见一颗牙落地,邬舟是死也没想到,皇后的人下手竟然如此的狠辣且毫无预兆。
跪着的身子抖了抖,邬舟颤颤开口“微臣一时失言,求皇后娘娘恕罪。”
宜修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邬太医,本宫也不想让人伤害你,只是你胆大妄为,竟敢给三阿哥下要命的毒药,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不如你来说说,是奉了谁的命,敢让你做出这样杀头的死罪?”
邬舟哭丧着脸连连给宜修磕了几个头“皇后娘娘,冤枉啊,微臣是奉长春宫仪妃娘娘的命来给三阿哥诊治,从未给三阿哥下过什么毒药啊。”
宜修嗤笑一声“既如此,那便不必说了,绣夏,拉下去!”
宜修此次命令坚定,绣夏自然也不会有半分犹豫,一招手便上来几个人,拖着挣扎无果的邬舟,朝殿外而去。
不过片刻,殿外便响起‘砰砰’的闷声。
绣夏亲自站在殿外看着,一转首江福海领着个太监进了景仁宫的大门。
绣夏站立原地没动,直等二人走近才开口道“江福海,这是那叫厉成的?”
江福海应了声“正是,可是让我一番好找。”
绣夏冷哼一声,上前扯了对方衣领往邬舟挨板子的地方一推“既是正主,就不急着进去了,正好有一个正在这受刑,厉公公,你也好好看看吧?!”
厉成在小唐子面前说话溜的很,到了此刻,却瑟瑟发抖显得猥琐至极。
期期艾艾的转身“这位姑姑,不知为何要让奴才看这人受刑?”
绣夏嗤笑一声“你不必问原因,老实的看完就是,看完了,自有你的好处。”
说罢又看向江福海“你先去告知娘娘,请娘娘再稍候片刻。”
江福海自应了声便往里走,只留绣夏看着厉成,眼神是动也不动。
殿外的些许喧闹宜修自然听到,却不知到底发生发生了何事,见江福海进来,便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人没找到?”
“回娘娘,厉成已经找到了,只是绣夏说,那太医正受着刑,正好让厉成也看看,奴才就没有立刻带人进来。”
宜修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微笑,很是满意绣夏的做法,这妮子,除了冲动,这些年倒是从剪秋那学到了不少。
刚要开口说话,殿外戚河突然跑进来跪下“皇后娘娘,爷,小唐子死了。”
弘晖转头看了自家额娘一眼,看到宜修目中疑惑,忙凑近了低声道“额娘,儿子找的人便是给了小唐子银子,才成功给弘时下了白穗草。”
宜修脑中转了转,才想起来先前弘晖便说过此事,看来这背后之人是知道自己回宫,急着把一切把柄都清除吗?
“江福海。”宜修沉默了片刻,突然出声。
“立刻派人去阿哥所,给本宫看好了三阿哥,如果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说罢起身拉着弘晖进了内室,才继续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出给弘时下霜寒草的人,想必要了仪妃与小唐子性命的也是同一人所为。”
弘晖一惊“额娘,仪妃娘娘不是自戕吗?”
“自戕?弘时没有大碍,她不会自戕的。”宜修声音笃定,听的弘晖仍旧不解。
可宜修却没了再解释的打算,从袖中取出一封已经藏了许久的信递给弘晖“这信是我从仪妃房中桌上找到的,你且先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弘晖有些疑惑的接过信打开,看不过片刻,脸上已经都是怒色。
宜修将心从儿子手上夺过来,看也未看的放于烛火纸上。
直到信被燃尽,才开口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只是有人想要了弘时与仪妃的性命,实际上却是对着你来的,这上头写了什么,额娘不看也能猜到,可是仪妃亲笔,说被你拿着弘时的性命逼迫,才不得已自裁以谢罪?”
弘晖目中闪闪,一丝对自家额娘的敬佩油然而生“额娘,您都没看,怎么知道……”
“后宫之人,一为恩宠,二为子嗣,只是不管是所为恩宠还是子嗣,最终都是为了那个我们早已视作囊中之物的位置,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未能揪出幕后主使,可却已经死了一个妃位的嫔妃,甚至弘时的性命能否留下还未可知,所以你此时再来想想,这件事你有没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宜修捏起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平稳的开口发问。
弘晖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额娘,儿臣不应该对弘时下手?”
宜修站起身,摇了摇头“错了,额娘已经告诉过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仪妃想对你动手,你反击并没有错,你错在找人给他下药时太过随意,没有找亲信就算了,如今看来,怕是还找了个别人的手爪子。”